文化与艺术
溫德爾·貝瑞如何可以幫助我成爲一個更好的牧師
2021-09-16
—— Andrew Shanks

去年末,我發現我所牧養的社區是溫德爾· 貝瑞(Wendell Berry)虛構的肯塔基州威廉港小鎮在真實生活中的翻版。我在這裡牧養了將近七年,但直到我一口氣讀完了別人推薦給我的威廉港系列小說,我才意識到弗吉尼亞州亨利縣(Henry County, Virginia)和貝瑞筆下的威廉港竟如此相似。

我們的社區與威廉港有許多共同點。我們的會眾會滿懷深情地回憶起耕種、收割菸草,在烤房進行煙燻,在拍賣行出售菸草的日子。他們還記得如何從騾子犁地過渡到了拖拉機。和威廉港人一樣,亨利縣和鄰居富蘭克林縣(Franklin County)居民常面帶遺憾地思念自釀玉米威士忌和桃子蜜餞一樣尋常的年代。

以上提及的和其他相似之處使得貝瑞的小說對我充滿吸引力,讓我耳目一新。閱讀他對威廉港的描述使我有新的視角來看待我的社區,開始更有效地牧養他們。

通過他的威廉港系列小說,溫德爾·貝瑞在以下五個方面幫助我成爲更好的牧師:

第一,他教會了我更溫柔地對待會眾

初任牧師之時,我對於會眾懷著一種不切實際的期待,過高地期待他們對教會的興趣和委身。在過去的日子裡,我是教會中最努力服事的肢體之一,孜孜不倦以履行教會的使命。然而失望常常叫我對會眾不耐煩。但是當我閱讀威廉港的故事時,我學會用局外人的視角,用社區會眾的視角來看待牧師這一角色。貝瑞在《賈伯·克羅》(Jayber Crow)一書中對此提供了寶貴的洞察:

傳道人一般都是神學院的年輕畢業生,通常而言,他們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久到可以了解他們的所在之地。有些人聰明,有些人愚笨,但是沒有一個——至少就威廉港所見過的而言——是年長的。

如果牧師沒有久居一地來建立信任,會眾對他的教導反應遲鈍,這有什麼奇怪的呢?那麼我,作爲一個比較新的外來人,有什麼權力對他們不耐煩呢?意識到這點幫助我效法保羅:「只是在你們中間存心溫柔,如同母親乳養自己的孩子。(帖撒羅尼迦前書2:7,和合本)

第二,他教會了我更欣賞鄉村文化。

我在一個中型城市上的神學院,逐漸愛上了城市所具有的活力和文化。我認同從戰略而言,各宗派和植堂機構應當更看重城市。然而,戰略雖要求我們更積極地在城市植堂,整全性也要求我們耐心地在鄉村牧養老教會。這並不是一種犧牲。貝瑞對於威廉港的描寫頌讚了鄉村之美。他在描述一個農夫爲小羊羔的出生守夜時寫道

他坐在桶上,手肘靠著膝蓋,雙手緊握,  他的意識只在這方寸之地:燈光下的母羊和小羊羔,身後黑暗裡熟睡和睡夢中驚動的羊群,冷夜的風吹著他的臉和手。

我們很容易忘記鄉村農莊的美。貝瑞幫助我更多看到和欣賞這種美。

第三,他教導我更多留意共同體構成的集體身份。

貝瑞小說的主題之一是社群關係,類似於保羅在以弗所書4:25提到的:「我們是互相爲肢體。」威廉港的社區關係體現在勞動力和物質上的互換以及家庭式的彼此守望關愛。這種相互的關係很多方面都圍繞著書中人物伯利·庫爾特。也正是他在《野鳥》(The Wild Birds)的故事中首次闡釋了這一關係:

我想起……媽媽,爸爸,老傑克,多力阿姨,馬斯叔叔,還有馬特,費爾特拿夫人,賈勒特,湯姆,凱特,海倫,他們都已經去世。你們三個還有其他人仍然活著……我們是彼此生活的一部分,我們就是這樣活著。包括我們所有人。所有事。

這種集體身份意味著一個有成效的牧師必須學會既作爲個人,也作爲社區一員來牧養教會成員。

第四,他教會了我更慷慨地使用我的時間。

我發現我很容易讓預備講章主導我的日程安排。在週間與人談話時,我常常走神,想著還有多少待辦事項沒完成。但花時間在會眾身上的重要性怎麼強調也不爲過。貝瑞在《地上居所》(A Place on Earth)中通過講述一個牧師如何試圖安慰悲痛中的家庭,透徹地闡明了這一點。未能成功傳遞聖經中充滿盼望的經文,牧師離開這個家庭,回到教堂僻靜之處,反思他和會眾之間的距離:

道,當他傳講時,沒有成了肉身。這是個失敗,具體體現在主日早上,教會門口,一個個向他伸出的因勞作而僵硬的手。這些黝黑的手雖然握住了他那白皙未經勞苦的手,卻只是出於禮貌而不是情感。

這個牧師沒有意識到他和會眾間的鴻溝是因爲他沉浸在自己的社交退縮中。小故事結束時,教會的掘墓人進入教堂生火。「不想顯得不友好,」這位牧師「回來坐在老人邊上,相信如果他們之間保留著四五英尺的距離,他就可以把對話僅限於寒暄,然後幾分鐘後他就可以離開了。」

第五,他教會了我要更多留意地理環境對社區群體的影響。

一段時間以來,人和土地的關係被侷限在社會學家的研究範疇。但是,貝瑞花大量篇幅描述威廉港的地形,與河流的靠近和對河流的依賴,河脊和下游農場的特點,以及土地和人民特性的關聯,這些都提醒我,人類從起初就與地球環境有錯綜複雜的聯繫。

如果我要理解我牧養的社區,就必須對於會眾所生活的環境有正確的認識。我了解到在弗吉尼亞州紅土中種植的菸草需要精心耕種和精細收割。我們教會的老人清晰記得他們曾從早到晚在菸草地勞作。雖然他們後來去了亨利縣興起的紡織廠和傢俱坊工作,但是正是在菸草地工作的歲月塑造了如今我所認識的會眾。明白這些可以幫助我更有效地與他們交流。

全新的眼光

通過以上五個方面,溫德爾·貝瑞幫助我更了解我的會眾,用全新的眼光來看待他們。雖然不是每個牧師都能在他的會眾中找到與威廉港人驚人的相似處,但是貝瑞通過威廉港給予我們的教導對於我們所有人都是相當寶貴的。


譯:haihui;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5 Ways Wendell Berry Is Making Me a Better Pastor.

Andrew Shanks(安德魯·尚可斯)是弗吉尼亞州馬丁斯維爾源泉浸信會(Fontaine Baptist Church)的主任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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