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与神学
聖公會需要忠於我們的神學傳統
2023-08-15
—— Gillis J. Harp

自 20 世紀後半葉以來,西方聖公會教會在自由派神學和性道德問題上都經歷了分裂。對這兩個議題的回應都在某些方面重新確立了正統信仰,這是值得讚賞的。我所在的宗派北美聖公會(Anglican Church in North America)之建立就是這類回應之一。最近,多位聖公會神職人員敦促恢復在信條認信上的明確性和一致性。

在過去的歷史中,英國國教一直要求神職人員簽署聖公會於 16 世紀建立的信仰告白《三十九條信綱》。但到了美國,新大陸的聖公會(Protestant Episcopal Church)於17世紀80年代成立時卻不明智地選擇了不要求神職人員簽署這一信條。到了20世紀70年代末,《三十九條信綱》的地位下降爲美國聖公會《公禱書》附錄的一個小字部分,標題爲「教會歷史文獻」,這很糟糕。

確保神職人員接受和信徒學習《信綱》以及我們其他經常被遺忘但卻屬於聖公會官方立場的重要文獻(1662 年《公禱書》和第一、二卷《講章集》),這有助於解決聖公會數十年來一直在努力解決的教義不一致問題。

這些文獻將有助於重振聖公會的神學特色,因爲它們反映了新教改革的核心教義——聖經的權威和充分性、罪人因信蒙恩稱義、聖禮的屬靈意義及其與福音的密切聯繫。這些都是各地聖公會絕不能放棄的重要教義,許多正統的聖公會在教導這些卓越的宗教改革真理方面做得很好,值得稱讚。

但是,今天的各地聖公會並非在所有的傳統和做法上都能與我們歷史上的教義標準相容。以下做法偏離了聖經教義,認信的聖公會教會應該重新思考這些問題。

第一,保留和尊崇聖餐。

聖餐神學(sacramental theology)是宗教改革辯論的核心,因此我從這裡討論開始非常合適。《信綱》反對「變質說」——該理論認爲,在彌撒中,經過祝聖的餅和酒在實質上變成了基督的身體和血。《信綱》也反對中世紀天主教會的聖餐獻祭說,即基督在彌撒中被重新獻祭,以減輕上帝的憤怒。《信綱》第 28 條這樣說:「基督設立主(聖)餐,並未命人將餅酒存留,擡來擡去,或高舉,或崇拜。」

然而,如今在一些聖公會中仍有保留未吃完的主餐餅這一做法,其目的通常是爲了讓病人或在家的人參加聖餐,但偶爾也會爲了崇拜的目的而保留。英國國教直到最近才正式禁止爲任何目的保留主餐後餘下的餅。

第二,增加聖禮的數量。

即使是聖禮的數量這樣簡單的問題,在某些圈子裡似乎也變得值得商榷。然而,《信綱》25 條卻明確指出:「主基督在福音書中所設立的聖禮有二,即洗禮,和主餐。」《信綱》接著仔細解釋道:「至於其他五個所謂的聖禮,即堅信禮,懺悔禮,授聖職禮,婚禮,臨終膏油禮,皆不得算爲福音的聖禮,因爲它們一部分是由於誤解使徒之意而來,一部分雖是聖經所許可的生活常態,可是並沒有像洗禮和主餐聖禮的性質,因它們沒有神所設立的有形表象或禮儀。」

然而,最近出版的一本聖公會要理問答卻把水攪渾了,它認爲:「其他通常被稱爲聖禮的儀式和做法包括堅信禮、按立、婚姻、赦免和膏抹病人。這些有時被稱爲『教會聖事』。」但《信綱》顯然否定了這一教導。

第三,爲死者禱告。

教導混亂不僅限於聖禮問題。例如,在聖公會的聚會中聽到爲死者禱告的情況並不少見。這種做法在聖公會教義中找不到任何支持。自克萊默(Cranmer)時代以來,爲去世聖徒獻上感恩一直是聖公會崇拜的一個特色。但在經典的 1662 年《公禱書》中,爲過世信徒「繼續成長」的祈求則被明確否定,而且在 20 世紀 20 年代之前的幾乎所有公禱書修訂中都沒有這種祈求。1662 年的葬禮儀式確認了逝去的信徒已在天堂。官方的第二本《講章集》(1571 年)堅決反對爲逝者祈求。信徒死後就立即與基督同在了。

爲逝者祈求的做法爲煉獄觀念打開了方便之門。《信綱》第 22 條反對煉獄,認爲它是「均屬虛構,不但沒有聖經理據,實與聖經大相徑庭。」正如聖公會改教家和殉道者約翰·布拉德福德(John Bradford)所解釋的那樣,「既然爲死者祈求對死者而言是沒有意義的(即無效或無益的),那麼我們也不允許進行這種祈求。」

第四,主張使徒統緒。

許多當代聖公會神職人員對教會體制的看法與聖公會改教家的教導並不一致。歷史上的聖公會教導說,主教制是符合聖經的教會治理形式。但如今有些人聲稱,英國聖公會對主教職位的理解與羅馬天主教會並無不同。這些聖公會強調主教的「使徒統緒」,即通過按手之禮,對主教權柄的追溯可以一直連接到第一代使徒。

改教家早已否定了這一論點。正如菲利普·休斯(Philip E. Hughes)所解釋的,「僅就職分而言,將使徒等同於主教是不對的。」重要的是堅持使徒所傳講的教義,而不是主教「家譜」。休斯引用了英國聖公會改革者威廉·惠特克(William Whitaker)的話,他宣稱:「我們看重的不是職位或任職者的傳承,而是信仰和教義的傳承。」約翰·朱厄爾(John Jewel)主教總結道:「上帝的恩典是應許給忠心和敬畏的人,而不是應許給(主教)職位和繼承。」

這幾個例子凸顯了所謂牛津運動及其在 19 世紀聖公會中孕育的高派帶來的普遍影響。正如歷史學家戴蒙·麥克羅(Diarmaid McCulloch)所說,「19 世紀聖公會高派的發展不亞於一場英國國教的意識形態革命,它從根本上重新詮釋了教會的歷史,」並最終修改了教會的集體崇拜。但《信綱》中毫不含糊的新教教導與聖公會高派所珍視的與中世紀教會保持歷史連續性的浪漫故事相矛盾。

讓我們拋開這些虛幻的敘事,尋求恢復歷史上的正統聖公會。讓我們傾聽《信綱》和其他宗教改革文獻的真實聲音,讓它們加深、澄清和推進我們對聖公會身份的理解。通過深深扎根於上帝話語的至高權威、因信稱義的福音以及聖禮的正確施行,聖公會將得到蓬勃發展。


譯:DeepL;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Anglicans, Let's Stay True to Our Confessional Heritage.

Gillis J. Harp(基列斯·哈普)是格羅夫城市學院(Grove City College)的歷史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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