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艺术
在這個分心的年代,藝術能夠幫助我們專心
2021-06-23
—— Terry Glaspey

過去,如果要拍一張好照片,你需要一台昂貴的相機並要懂得如何對焦。然後去照相館把照片洗出來,才能方便分享。那時拍照可是一件需要謹慎對待(而且還昂貴)的事情。

智能手機改變了這一切。

現在,每個人都可以拍攝任何東西。這導致了一種休閒和持續的拍攝模式,在這種模式下,人們幾乎無需任何努力或思考,就可以快速記錄和分享吸引他目光的美圖。雖然我們現在拍照速度更快、數量更多,但不一定拍出更好的照片。

放慢一點,多思考一些,才能拍到好照片。拍照需要專注眼前的事物,要全神貫注。你要考慮物體或人物周圍的光線、如何構圖、採用什麼角度以及色彩如何與背景呼應。這意味著你必須仔細觀察,也就是要專心致志。

在當今這個快節奏、過度刺激、分心的數字時代,我們專心的能力(對我們靈裡健康來說,這是一項重要的操練)已經受到嚴重損害。但藝術可以幫助我們重獲這一至關重要的技能。

第一,熱愛始於專注

自稱「沉思型攝影師」("contemplative photographer")的德克·德弗里斯(Dirk Devries)這樣寫道

攝影......提供了一種默想和反思的方式、一種祈禱的方法、一把打開想像世界的鑰匙、一扇進入靜止、深度和意義的門。對於那些追求它的人來說,沉思型攝影令我們放慢腳步去留意、提高意識、在平凡中看到不凡。攝影可以是一種沉思的形式、一項屬靈的操練,不求結果,但求在這個過程中,心態放開並專注當下,自我更新且汲取洞見。

你在家附近散步時的攝影可以成爲一種屬靈操練。帶上數碼相機,經常停下來去觀察和拍攝那些迷人的紋理、絢麗的色彩和獨特的結構。駐足並用心研究你所發現的美,讓它向你傳遞有關創造者(就是上帝)的信息。一片落葉的複雜性,或樹皮的紋理,又或是野花的五彩繽紛,對你述說了哪些關於祂的事情?如果你覺得「這裡沒有什麼可拍的」,那只能說明你還沒有真正仔細觀察。

當然,即便沒有相機,你也可以尋求這種沉思型的畫面。你的眼睛就相當於相機。當你放慢腳步,用眼睛仔細觀察時,就可以運用到拍攝的原則。操練的目的不在於獲得一張值得炫耀的好照片,而在於訓練自己像攝影師那樣專心觀察。此刻,請專注你面前的東西。做到真正地存在於當下。如詩人瑪麗·奧利弗(Mary Oliver)(她的詩常具備如照片般精確的特質)警示我們的:「熱愛始於專注。」

不單攝影可以做我們的老師,所有的藝術都可以指教我們如何真正地體認,並真實地留意當下。

第二,藝術幫助我們留意當下

我們耗費了大量精力來反思過去、焦慮未來,卻常常在這一過程中並未與當下連接。藝術幫助我們學習沉浸於當下。不是有幾分,而是完完全全沉浸其中。

對靈性作家讓·皮埃爾·德·考薩德(Jean-Pierre de Caussade)來說,這種活在當下的意識,也就是一種與上帝同在的意識。他把這種意識的態度稱爲「當下的聖禮」。他認爲,上帝在每個人的人生歷程中作工,也藉著我們的所見所聞和經歷,隨時對我們說話。如果我們留心便會發現,當下便是我們可以經歷上帝同在的時刻,生活中一切最細微的事情都可能是上帝與我們交流的傳聲筒。

我想到了勞倫斯弟兄,就是寫《與神同在》一書的修道士。他期盼在生活的每時每刻都留意到上帝,絕不失去祂的同在。儘管身爲一個卑微的廚役,他卻在鍋碗瓢盆和碗碟的嘈雜聲中,學會了聆聽上帝的聲音。(也許他可以幫我改變對洗碗的看法……)

這些偉大的作家提醒我們不必尋求強烈的屬靈經歷。我們可以在平凡和普通中找到上帝,按照祂話語的規模,專注於祂在當下的啓示,辨別出祂的引導。

第三,保持清醒

但我們必須專注。正如C.S.路易斯明確寫道:

我們可以忽略,但無法逃避上帝的同在。祂充滿了萬有。祂隱藏自己任意行走。我們不難看透祂的隱匿,難的是銘記,是投入。事實上,是要醒過來。更進一步說,是要保持清醒。

偉大的藝術家和靈性作家有同樣的目標,即教導我們保持清醒。

我們可以慢下來,平靜內心的混亂,專注並全然投入。我們可以放下對所有事情的分析和評價,單單存於當下。順其自然。讓它們對我們說話,無論是一雙破舊的靴子、一隻樸素的白碗、雨後斑駁的樹葉、日出還是鳥鳴。

藝術幫助我們專心。欣賞藝術品、聽音樂或詩歌、閱讀小說中一段描述的文字、或者點評一部電影,我發現這些可以迫使我放慢下來,撫平不安的思緒,並令我對上帝的良善有新的認識。在這一刻,我可以在平凡中見到奇蹟。

因爲,從一個非常真實的意義來說,沒有什麼是平凡的。

編注:本文節選自作者新書《通過藝術發現上帝:基督徒如何通過欣賞美和創造力更加親近上帝》(Discovering God through the Arts: How Every Christians Can Grow Closer to God by Appreciating Beauty & Creativity, 2021)。該書由慕迪出版社出版,蒙允使用。


譯:穆汐;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In a Distracted Age, Art Helps Us Pay Attention

Terry Glaspey(泰瑞·戈拉斯佩)是北風神學院(Northwind Seminary)的教師之一,同時也是一位作家和編輯,著有多本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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