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艺术
《布魯伊》:一部美好的保守主義動畫片
2022-10-27
—— Brett McCracken

今天的兒童娛樂節目已經成爲進步主義試圖改變社會的一個主要場所。從迪斯尼令人震驚地揭露了巴斯光年的同性戀愛情,再到最近的新聞:《小豬佩奇》——原本是一個健康的獨生子女家庭成員——引入了一個有「兩個媽媽」的角色,很明顯,基督徒父母需要越來越謹慎地審查他們孩子所消費的內容了。

同樣清楚的是,當一個像《布魯伊》(Bluey)這樣的兒童節目出現時,我們應該爲之感到欣喜。該片製作精美,並且拒絕談論過份政治化的議題,也沒有在性別議題上非常激進。這部來自澳大利亞的節目可以在美國的迪斯尼+網站上觀看,主要講述了一隻名叫布魯伊(Bluey)的藍色澳大利亞牧牛犬、她的妹妹賓果(Bingo)、媽媽契麗(Chilli)和爸爸班迪特(Bandit)以及他們在昆士蘭布里斯班的生活。該節目利用這些可愛的、擬人化的狗狗角色來展現和欣賞一些簡單但對個人和社會繁榮都至關重要的東西:家庭。

在《布魯伊》中,家庭不是一個情節佈景板,或用來對這個或那個當前問題提出重要觀點的管道,家庭就是《布魯伊》的重點。

家庭的可愛之處

看一集《布魯伊》,就能感受到上帝創造家庭時所賜予的可愛之處:丈夫和妻子成爲父親和母親,在一個充滿愛與和平的環境中共同生育和撫養孩子,使所有家庭成員都能茁壯成長。每一對關係(丈夫對妻子、母親對女兒、兄弟姐妹之間等)都是獨特的,並創造了一個多向的、彼此服事的、給對方帶去愉悅和犧牲之愛的美好網絡。

這對牧牛犬夫婦的家庭之愛滿溢了出來並且祝福他人——包括祝福像我們這樣的觀眾,我們都被這個家庭一貫的相互促進和彼此服事的方式所鼓勵。這是一個令人高興的事情,即便我們是抱著隨便看看的態度,也一樣能從中受益。任何一個現代媽媽或爸爸都能像動畫片中的父親班迪特那樣投入大量的時間和孩子進行遊戲和自由活動嗎?也許不能。但是,如果父母在觀看《布魯伊》時受到啓發,更經常地停下他們的工作或放下他們的手機,騰出時間來調動孩子的想像力,參與他們好奇的探索遊戲,這就是一件好事。

性別分明

除了簡單地欣賞這一朝氣蓬勃的家庭關係之外,《布魯伊》還指出了養育子女這一藝術上的細微變化。這不是《天才小麻煩》(Leave It to Beaver)中的那種家庭,本片中家庭角色的劃分與50年代郊區的傳統界限不同。在《布魯伊》中,爸爸工作,但也高度參與孩子們的生活,爲他們打包午餐、幫助洗衣服、接送他們。與此同時,媽媽在外面有一份兼職工作。爸爸和媽媽都高興地站出來,完成任何需要完成的家務。

然而,即使《布魯伊》有意地反映了這些角色的變化,爸爸和媽媽也絕不是可以互換的。布魯伊有一個男性的爸爸和一個女性的媽媽,而不是性別難辨或者雌雄同體的「父母」。

請看第二季的《樹樁節》("Stumpfest")這一集。雖然這一集插科打諢地描繪了一群早熟的、努力討價還價的女兒們給他們男性化的、揮舞著斧頭的爸爸們塗上手腳指甲油。這個笑話之所以有效,只是因爲該劇對性別差異的堅持。這很有趣,因爲爸爸們一起砍樹樁是正常的(有趣的是,這不是唯一一集以男人拿斧頭砍樹樁爲主題的節目……還有《爺爺》這一集),而他們美甲是不正常的。

在《豪華餐廳》("Fancy Restaurant")這一集,賓果和布魯伊爲他們的父母安排了一個假的「約會之夜」,這是一個甜蜜的情節,我們看到了這個節目如何尊重家庭、婚姻和現代父母的艱難。每一對有年幼孩子的夫婦都知道,在孩子不斷的需求中找到時間來優先考慮彼此是多麼地困難。然而,這些孩子也希望他們的父母能重新點燃自己的浪漫。這一集頌揚了丈夫和妻子對彼此的愛是家庭更廣泛的愛之架構這一基礎,以及這種愛如何最終扎根於無私的奉獻和犧牲。

《布魯伊》沒有對性文化的議題大做文章,也沒有不顧一切地強化「傳統家庭價值觀」。它只是反映了對大多數人來說正常和有所區別的東西。而在我們這樣一個時代,堅持「正常」之美是一個藝術上的激進選擇。

美麗的藝術

如果不是因爲其敘述的技巧和藝術性,像《布魯伊》這樣的節目——激進地致力於常態和瑣碎的家庭生活快照——可能看起來很無聊,

考慮一下該劇對古典音樂的使用。從第一季第一集(《神奇的木琴》)開始,該劇將莫扎特歡快、跳躍的《土耳其進行曲》貫穿始終。《布魯伊》表明,兒童娛樂不需要以犧牲對藝術的敬畏爲代價才有樂趣。在其他集裡,該節目融入了格里格(《羽翼》)、維瓦爾第(《豪華餐廳》)、柴可夫斯基(《冰淇淋》)、貝多芬(《自行車》)和大量巴赫的作品。

我最喜歡的可能是第二季《睡前》這一集中使用了霍爾斯特的《朱庇特》,這是一個令人驚歎的美麗情節,《紐約時報》評論說:「在短短七分鐘內,這個'Bluey'片段抓住了童年想像力的華麗浩瀚,是一場夢幻的外太空芭蕾。」

精彩的故事

故事的高效和精彩也是《布魯伊》藝術魅力的一部分。與當代許多電視劇集的臃腫、過分冗長的敘事相比(一季十集完全可以壓縮成一部兩小時的電影),《布魯伊》的編劇已經掌握了簡短而有意義的敘事藝術。在不到10分鐘的時間裡,每一集《布魯伊》都是一個獨立的生活片段,記錄了家庭生活中平凡而熟悉的時刻:玩愚蠢的遊戲、看電影、拜訪祖父母、與鄰居玩耍、放學等等。

《布魯伊》並沒有給每個家庭表象加上說教式的「教訓」(像許多兒童節目所做的那樣),它只是讚美它們的快樂和真實。如果《布魯伊》的主要信息是:家庭是一個禮物。那麼這個信息是布魯伊展示的,而不是旁白講述的。

第三季的《雨》這一集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這一集幾乎沒有什麼台詞和旁白,主要是關於暴雨和兒童在沖洗水溝時創造性地發明的遊戲。以布魯伊的觀點爲主,但我們也通過契麗的眼睛看到了行動,她最初對混亂的沮喪後來讓位於對女兒創造力的有趣欣賞。孩子們在觀看這一集時,會對布魯伊的暴雨趣事產生興趣(也許會把下一個雨天的想法記下來)。家長看後會得到提醒,行動——特別是與孩子在一起的行動——比言語更有說服力。

大多數劇集的結尾都有一個最後的鏡頭,以一種有趣或感人的方式強調或重塑主題——通常只有父母才能理解。有時,這些最後的鏡頭涉及到時間線的突然轉換,如《爺爺》結尾處對契麗童年的回顧,或《露營》這一集的閃電式結局。在這些時刻,《布魯伊》超越了兒童節目,提供了每個人都能感受到的共鳴畫面。

對《布魯伊》的批評

《布魯伊》證明了有趣的敘事不見得一定要有創傷和破碎的敘事,僅僅「可愛」或「真實」就夠了。事實證明,一個完整、穩定、健康運作的家庭是非常真實的。這是一個有機體在其被創造的生態系統中繁榮的美好畫面。

現在,我們不知道布魯伊是否有一天會像《小豬佩奇》一樣「覺醒」成爲同性戀敘事。即便是最純潔的兒童娛樂節目,也面臨著巨大和無情的壓力,需要推動進步的敘事。對任何形式的傳統主義的忠誠現在都被看作是「壓迫人」的。

儘管《布魯伊》是一部關於狗的節目,其中幾乎每個角色都是不同的品種和顏色,但至少有一位流行文化評論家已經呼籲《布魯伊》加強其多樣性表現:「在《布魯伊》的布里斯班,殘疾人、同性戀者、窮人、不同性別的狗和單親狗家庭在哪裡?」

時間會證明《布魯伊》是否會屈服於這樣的要求並將同性戀犬類納入其故事情節中。但現在,我們可以讚揚該劇對傳統家庭結構的美好描述,對童年、母性、父性的歡樂慶祝,以及根據巧妙的設計,每個不同角色美麗的互動——就如同舞蹈一般。


譯:DeepL;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Bluey's Beautiful Conservatism.

Brett McCracken(布雷特·麥卡拉根)是福音聯盟高級編輯,著作包括Uncomfortable: The Awkward and Essential Challenge of Christian CommunityGray Matters: Navigating the Space Between Legalism and LibertyHipster Christianity: When Church and Cool Collide。布雷特和妻子琪拉居於加州聖安娜市,二人都是薩瑟蘭教會(Southlands Church)的成員,布雷特在教會擔任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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