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与神学
1740年代的耶魯大學給今天帶來怎樣的盼望
2023-04-18
—— Thomas Kidd

肯塔基州阿斯伯里大學(Asbury University)出現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復興,這提醒了我們:大學一直是美國基督教復興的中心和發源地。奮興運動也一直是美國高等教育歷史的中心事件。1740年代的第一次大覺醒直接或間接地產生了幾所大學,包括普林斯頓大學、達特茅斯大學和布朗大學,它們後來都成爲傑出「常春藤盟校」的一部分,後來19世紀初的第二次大覺醒產生了比第一次大覺醒更多的高等教育機構。

這些奮興是如何發生的?它們的特點是什麼?它們是否結出了持久的果子,還是說它們只是年輕人的激情迸發,沒有什麼持久的結果?

紐黑文的新生活

讓我們來做一個案例研究,研究對象是第一次大覺醒期間發生在耶魯大學的奮興事件。這所學校是由保守的公理會基督徒於1701年建立的,這使得它深深地扎根於清教徒傳統。第一次大復興的主要神學家約拿單·愛德華茲就畢業於耶魯大學,並在17世紀20年代中期在那裡教過幾年書。今天的耶魯大概算是一所典型的世俗精英大學吧,但在1740年,它是一所徹頭徹尾的基督教大學。當時的耶魯大學比哈佛大學的屬靈氛圍更濃、對大覺醒也更加敞開,因爲後者已經開始受到自由主義神學的影響。

但即使在耶魯,奮興運動也帶來了巨大的爭議。

耶魯大學奮興運動的主要領袖喬治·懷特腓,他是第一次大覺醒中最傑出的傳道人。1740年10月,懷特腓在康涅狄格州的紐黑文(New Haven),也就是耶魯所在地講道。緊隨其後來講道的是新澤西州長老會牧師吉爾伯特·坦南特(Gilbert Tennent),他於1741年3月在紐黑文多次火熱佈道。

塞繆爾·霍普金斯(Samuel Hopkins)後來成了一個服事很久的老牧師,他也是愛德華茲的主要學生之一,奮興運動發生那年他還是是一名耶魯大學的大四學生。他回憶說,懷特腓和坦南特的講道「普遍地喚醒了」這一小小校園的大學生和紐黑文的居民。霍普金斯觀察到,康涅狄格州的數千人都覺醒了,他們意識到自己「正在走向地獄,結局是無盡的毀滅。」

耶魯大學最熱心愛主的學生於是在宿舍裡「掃樓」逐一跟進學生,特別是幫助那些缺乏救恩確據的學生。最積極的學生傳道人之一是畢大衛(David Brainerd)。畢大衛找到了霍普金斯,那次談話使霍普金斯意識到自己其實不是基督徒、需要重生。很快,他就以一種他以前從未了解過的深刻而有影響力的方式理解了神的榮耀和福音的應許,他的生命在這次奮興中被神的大能改變了。

從狂熱主義中分辨果子

1741年9月,愛德華茲在耶魯大學畢業典禮上致辭,題爲《復興真僞辨》("The Distinguishing Marks of a Work of the Spirit of God",中譯本由趙中輝翻譯,改革宗出版社出版——譯註)。這是愛德華茲努力根據聖經辨別真正復興跡象的開始。大學的一些老師已經開始反對奮興,認爲它充滿了混亂和彼此論斷;同時,一些復興領袖(包括懷特腓和坦南特)很快就反駁認爲,那些沒有充分支持奮興的老師很可能沒有重生,這顯然讓那些受到指責的牧師和教授們很生氣。

愛德華茲提出,聖經告訴我們檢驗復興的方法是檢查它的果子,而不是關注它最初的興奮和熱情(或缺乏興奮和熱情)。他認爲,真正的復興只能通過聖靈實現。真正由聖靈驅動的復興標誌包括:(1)耶穌的榮耀得到高舉;(2)撒但的工作受到損害;(3)人們對聖經更加重視;(4)他們對神和對鄰舍的愛更加強烈。

 愛德華茲知道,奮興運動的熱誠和一些學生領袖的大膽直言令某些觀察者感到不舒服。但他相信,總的來說,有很多證據表明它是從聖靈而來的。

可以肯定的是,在整個大覺醒運動和發生在耶魯大學的奮興中,有一些過度的行爲和情緒反應交織在一起。1741年後,激進的情緒顯得更加明顯,當他看到許多「歸信者」後來離開主時,愛德華茲本人對這種過度情緒化的反應變得不那麼寬容。一些過激行爲也導致耶魯大學當局嚴厲對待學生當中的狂熱分子,包括開除了一些學生。

神做事奇妙難測

畢大衛雖然有許多令人欽佩的品質,但(據愛德華茲說)也有著一種「不謹慎的熱心」。畢大衛曾對其他在奮興中歸主的福音派學生說,他認爲耶魯大學的一位教師肖恩西·惠特西(Chauncey Whittelsey)「比椅子還刻薄」。在十八世紀美洲的尊卑等級文化中,這種對教師的不敬言論完全不可接受。再加上畢大衛之前就被視爲是宗教極端分子,他的這番不敬言論導致他被耶魯大學開除。

一些持不同意見(或被開除)的福音派學——-包括畢大衛的兄弟畢約翰——在新倫敦參加了曇花一現的「牧者帳篷學院」。這所激進的復興主義訓練學校缺乏政治上和資金上的支持,很快就關閉了。畢約翰向耶魯大學當局道歉,並被重新錄取,然而畢大衛沒有回到學校。

因爲需要大學學位才能成爲牧師,所以畢大衛後來就成了一個宣教士。他甘心捨己地服事了美國原住民四年,愛德華茲的《畢大衛傳》使他成爲美國歷史上最鼓舞人心的基督徒典範之一。

那麼,我們如何評估耶魯大學的奮興?正如愛德華茲所說,要用它的果子檢驗它。霍普金斯和畢大衛等牧師和宣教士由此而產生的果子表明,神的靈在1740-41年肯定在紐黑文工作。

奮興是完美的嗎?一點也不完美。但完美並不是評估奮興的標準。既然參與奮興的人都是罪人,我們應該預見到不完美和混亂。把畢大衛開除的確是一個嚴厲的決定,但他也的確不應該在背後說不尊重老師的話。在當時的福音派狂熱者看來,用帳篷開大學可能是個好主意,但現在回想起來,這似乎是一個短視的決定。

上帝顯然使用了畢大衛,這讓霍普金斯和其他人建立了對基督的得救信心。正如羅馬書8:28所說,神也使用畢大衛遭到開除這件事情塑造他成爲了一個宣教士而不是牧師。誰會知道這個好心但不謹慎的學生只剩下五年的生命?(他在1747年死於肺結核。)誰知道神會把一個被耶魯大學開除的學生變成教會歷史上最重要的宣教士之一?

真正的復興只有在神的帶領下才會發生。但即使在復興中,祂有時也會做事奇妙難測。


譯:DeepL;校:SMH。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Campus Revival: How 1740s Yale Gives Hope for Today.

Thomas Kidd(托馬斯·基德)是貝勒大學(Baylor University)的傑出歷史教授,著有多本書籍,包括對美國國父們的信仰追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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