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与时事
基督徒應該支持移除與南方邦聯有關的塑像嗎?
2020-07-08
—— Joe Carter

最近發生了什麼?

在過去的兩週裡,美國各地都在努力移除南方邦聯(南北戰爭中蓄奴州一方——譯註)有關的旗幟、雕像和紀念碑等公共建築物。

背景:

一些被移除的紀念碑和塑像的例子包括:

  • 美國海軍陸戰隊下令移除所有公開展示的邦聯旗幟包括像馬克杯、保險槓貼紙和海報這樣的東西都要從海軍陸戰隊設施中移除。海軍正在採取類似的政策,據報導,陸軍預計很快就會做出類似的決定
  • 國會中兩黨共同提出成立一個委員會的提案,該委員會將就命名軍事基地和其他國防部以南方邦聯領導人的名字命名設施與地點的做法提出建議。不過,川普總統在推特上回應說:「我的政府甚至不會考慮重新命名這些宏偉和極具紀念意義的軍事設施。我們作爲世界上最偉大國家的歷史不容篡改。」)
  • 眾議院議長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呼籲拆除美國國會大廈中十多座邦聯領導人的雕像。
  • 全國賽車協會(NASCAR)納斯卡宣佈,從即日起,所有活動和設施都禁止展示邦聯國旗。
  • 全國最大的新教宗派美南浸信會主席宣佈,停止使用一個以奴隸主命名的法槌(聯會大會時用以維持會議秩序——譯註)。「美南浸信會,我認爲現在是時候讓布羅德斯法槌(Broadus gavel)退役了,」格列爾在一份聲明中說,「雖然我們不想,也不能抹去我們的歷史,但現在是時候讓這個法槌回到執行委員會辦公室的收藏櫃裡去的時候了。」

爲什麼這個問題很重要?

華盛頓特區是一座紀念碑之城。在其68平方英里的範圍內,這一美國首都城市擁有160多座紀念碑和紀念館。其中許多紀念碑,如華盛頓紀念碑和林肯紀念堂,是爲了紀念國家領導人。但在整個城市中,還有一些規模較小的紀念碑,紀念一些不太知名的人物,如紀念「烏拉圭獨立之父」何塞·阿蒂加斯(José Artigas)的雕像,以及紀念那些爲了拯救船上的婦女和兒童而留在泰坦尼克號上的人所樹立的塑像。

無論是獻給著名的人還是默默無聞的人,每個紀念物都在傳遞著同樣的信息:不要忘記,要記住這個人或這個事業。與其把事件和人物留給脆弱的史書,不如把對他們的紀念託付給布、花崗岩、大理石和鋼鐵。但如果所代表的事業不值得紀念呢?我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某個公共紀念物應當被拆除? 

2017年,牧師與神學家約翰·派博提出了三個問題,幫助我們思考決定一個公共紀念物是否對一個社區或一個國家有利。在他的這三個問題之上,我還想再加幾個問題。

第一,我們希望保留/移除一個紀念物的目的是什麼?保羅告訴我們凡事都要「爲榮耀神而行」(林前10:31)。我們關於某個紀念物的最終決定應該由我們真正相信哪種行動會給神帶來最大榮耀來決定。雖然不是每個基督徒都會同意這意味著什麼,但它應該是我們的指導原則。

第二,要紀念的是什麼?因爲歷史是由我們這位有主權的神而護理的,所以基督徒應該同意事實是客觀的。但是,因爲我們並不擁有像神一樣的歷史知識,所以我們對歷史的解釋往往是主觀的。然而,認識的主觀性不等於故意對歷史無知,也不等於在混淆歷史與宣傳。基督徒應該努力發掘歷史真相。

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關於南方邦聯旗的歷史事實究竟是什麼。令人震驚的是,有很多美國人願意爲這面旗幟辯護,卻不知道這個標誌的基本史實,比如它從來都不是南方邦聯的官方國旗。只是在20世紀中期,當它被一些種族隔離主義和白人至上主義團體採用作爲標誌時,才開始流行起來。

同樣令人費解的是,儘管南方邦聯明確表示各州想要的主要權利是保護奴隸制度,但基督徒怎麼能聲稱南北戰爭是關於「州權」的衝突呢?我們應該誠實地對待歷史,努力理解我們所紀念的史實。

第三,這個史實是否值得大眾欽佩和效仿?對於某些紀念物,尤其是那些爲某個原因獻上慶祝的紀念物,這個問題很容易回答。邦聯旗是白人至上主義者採用的一種象徵,因爲它頌揚那些背叛國家、爲捍衛美國黑人繼續被奴役而戰鬥之人的「精神」。這不是一個值得欽佩或效仿的事業。

不過,當紀念的是一個人時,問題就變得更加複雜,這就是爲什麼我們需要考慮下一個問題。

第四,作爲記號,象徵性地反映某個史實的人是否向邪惡做出了太多妥協,以至於無論想要紀念的史實是什麼,這個人都因爲太邪惡了以至於不能用他來紀念某個寶貴的精神和成就?在回答這個問題時,我們既要考慮這個人的品格,也要考慮他們被紀念的原因。例如,讓我們考慮這兩個軍事領袖:喬治·華盛頓和羅伯特·李(南方軍領袖——譯註)。這兩個人都因爲品格高尚而經常被人們記念,然而這兩人都是蓄奴者,這一事實是否玷污了他們作爲「英雄」的資格?

雖然通情達理的基督徒可能不同意,但我不認爲這兩個人的紀念物是等同的。華盛頓儘管支持奴隸制這一邪惡的制度,但人們還是因爲別的事情紀念他。而李之所以被人熟知,主要是因爲他爲捍衛奴隸制而戰。華盛頓幫助建立了有缺陷的美國憲法(在修正後才將奴隸制定爲非法),而李則違背了他捍衛憲法的誓言,支持使美國黑人永遠戴著枷鎖的事業。華盛頓的精神因他對奴隸制的支持而受損,但李的精神卻被莫名其妙地與種族主義的罪惡聯繫在一起。

第五,我們應該用什麼標準作爲判斷因素呢?除非我們成爲破壞一切偶像主義者(iconoclasts),支持移除所有的紀念物,否則我們需要定義一個標準來決定什麼應該被移除。從約拿單·愛德華茲(Jonathan Edwards)到山額夫人(Margaret Sanger),美國歷史上充滿了贊同當時白人至上主義的男人和女人。我們如何決定哪些對他們的紀念物必須被丟棄?

這不是一個容易回答的問題,這個決定需要與我們的同胞協商。例如,我們中的一些人可能願意丟棄所有紀念叛國的南方邦聯領袖或他們在吉姆·克勞時代(種族隔離時代——譯註)種族主義繼承者們的公共紀念物,但卻不會急於丟棄所有當時蓄奴的開國元勳有關的塑像。我們在劃定「這個人太壞、向罪惡妥協了」的界限,可能更多的是基於情感而非理性。但我們需要願意制定一個標準,並爲願意遵從同樣條件的其他人辯護。這很可能會導致不尋常的聯盟。(例如,當LGBT活躍分子最終因爲馬丁·路德·金對同性戀的觀點而試圖移除雕像時,即使是那些反對金博士的人也可能會覺得有必要捍衛他的雕像。)

但最終,我們必須始終回到最初的問題上。什麼能給上帝帶來最大的榮耀?如果美國的任何一座紀念碑成爲我們的偶像,我們都應該願意拆掉它;如果我們拆除紀念碑所需的行動會給上帝帶來羞辱,我們應該願意讓每一座紀念碑屹立不倒。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應該像約書亞對以色列人說的那樣,「使地上萬民都知道,耶和華的手大有能力」,並「使你們永遠敬畏耶和華—你們的神。」(約書亞書4:24)。


譯:DeepL;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Should Christians Support Removal of Confederate Memorials?

Joe Carter(喬·卡特)是福音聯盟的編輯,同時也在弗吉尼亞州阿靈頓(Arlington, Virginia)的麥克林聖經教會(McLean Bible Church)擔任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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