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与神学
神既不愛惜自己的兒子
2018-09-19
—— John Piper

羅馬書8:28-32

我們曉得萬事都互相效力,叫愛神的人得益處,就是按他旨意被召的人。因爲他預先所知道的人,就預先定下效法他兒子的模樣,使他兒子在許多弟兄中作長子。預先所定下的人又召他們來;所召來的人又稱他們爲義;所稱爲義的人又叫他們得榮耀。既是這樣,還有什麼說的呢?神若幫助我們,誰能敵擋我們呢? 神既不愛惜自己的兒子,爲我們眾人捨了,豈不也把萬物和他一同白白的賜給我們嗎?

有些真理令我們愕然。羅馬書8:28-30就讓保羅幾乎說不出話來了。萬事萬物都爲你的益處而效力——上帝一定會保證此話不至落空,因爲他預先知道你,預定要使你跟基督一同得榮耀,在你死在過犯罪惡中時就呼召了你,又因著他的恩典讓你白白稱義,而且你只需單單信靠他就行,並且,現在神也在一點一點地使你變得更加榮耀,直到耶穌再來的那一天,就要使你達到神在你身上作工的極致——讓你獲得一個像基督那樣榮耀的復活身體。

這就讓保羅幾乎無語了。他說,「既是這樣,還有什麼說的呢?」我在這些詞句當中聽出來兩件事,是針對保羅和我們的。我聽到的是,「很難找出語句來形容這些偉大的真理。」我還聽到,「我們必須找出語句來形容如此偉大的真理。」我覺得,當保羅說,「既是這樣,還有什麼說的呢?」他的答案是:我們必須換個方式來再說一遍。我們必須找出不同的詞句來再次論述這個事,就是接下來的話,「神若幫助我們,誰能敵擋我們呢?」其實他一直都在說這事,只不過一定要換個方式再說一次。

我們呢,也必須這樣做。如果你已經將這榮耀的福音跟孩子或做父母的、或朋友分享了許多次,你就要換個方式,再說一遍。我們必須寫另一份郵件,口述另一封信函,教導另一個功課,換上另外一幅匾額,作出另一首詩詞,唱出另一個曲子,對著一位即將離世的父親,說出這關乎基督榮耀的事。「既是這樣,還有什麼說的呢?」但我們會換個方式來說,一遍又一遍,直到我們離世,直到進入永恆中,依然如此。要不停述說這榮耀,因爲它配得我們不停息地用各樣方法來講述。

上帝是幫助我們的

這一次保羅在第31節是怎麼說的呢?他說,「神若幫助我們,誰能敵擋我們呢?」並且他的目的,是將之前所說的做個總結:上帝是幫助我們的,因此沒有誰能敵擋我們。上帝在愛裡預先知道了我們,預定我們得兒子的名分,呼召我們脫離死亡,宣告我們爲義,並且又在我們的裡面工作,使我們榮上加榮,直到那個偉大的、歡樂的基督的日子。我們應該怎樣再次述說這事呢?我們要說,「神是幫助我們的。」

「幫助我們。」多麼寶貴的話!反之,世上再沒有比「上帝是敵擋我們的」這話更可怕的了。假如某種能力無限的忿怒是衝我們來的,那麼,徹底消失對我們都算大恩典了。所以,認爲審判的意思就是湮滅、消失不見,而不是地獄的火,這種說法跟真相實在很不搭邊。在上帝的忿怒之下,湮滅並非審判,只能算釋放和解脫(參看啓6:16)。真的不是這樣的。人類結局不會是毀滅性的消失,只會永遠活著,並且結局只有兩種:要麼得神幫助,要麼被神敵擋。而所有那些在基督裡的人,都可以滿懷無法言喻的大喜樂說,「神是幫助我們的。」神真的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如今,那些在基督耶穌裡的就不定罪了(羅8:1)。上帝完全是爲我們,從來都不是與我們作對的。我們遇到的各樣疾病,沒有一樣是來自一位兇狠法官的審判。我們的車子破損或部件毀壞,也從來不是來自於上帝的懲罰。也沒有任何一個在咱們婚姻中的掙扎,是上帝對我們發怒的跡象。沒有任何一次失業,是因著神對罪惡的刑罰。我們的兒女出現任性和悖逆的情況,更不能說是因著上帝那報應的鞭子在抽打。如果我們是在基督裡,就不應該這樣看問題。神實在是在萬事萬物當中,也是藉著萬事萬物,要來幫助我們的,而不是要敵擋我們——這包括一切的順境和痛苦。

誰能夠敵擋我們呢?

如果再換個方式來表達,就是,「誰能敵擋我們呢?」依然是第31節:「神若幫助我們,誰能敵擋我們呢? 」當保羅這樣問的時候,他期待的答案是:「沒有人能夠敵擋我們。」對此我們往往會進一步反問,「真的嗎?」他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第35節說到,將會有患難,困苦,逼迫和刀劍。第36節說,基督徒們終日被殺,人看他們如將宰的羊。保羅的確就是這麼說的呀。因此,他那樣自信的說法到底是什麼意思嘛?他居然說,「誰能敵擋我們呢?」我認爲,他的意思是說,沒有人能夠成功地敵擋我們。

魔鬼和某些有罪的人,或許能讓你生病,能偷走你的車,能在你的婚姻當中撒播爭競的種子,能奪走你的工作,搶走你的孩子,等等。但是,第28節說,假如你是愛神的,那麼神就會叫所有那些事情互相效力,爲要最終使你獲得益處。這樣,如果它們最終都能成就你的益處,就表明那惡者的計謀被挫敗了。那惡者本來是要敵擋你,卻被轉變成了對你的祝福——一個高舉基督、使靈魂成聖、使信心得以進深、儘管有些痛苦卻是美好的祝福。神幫助你,不見得會使你免除以上所舉的這些經歷。但是你可以確信,即使仇敵的意思是要設計來害你,神卻使之成就了好事(創50:20; 45:7)。那些本來是要與你作對的事情,卻被神設計成用來幫助你的了。真的,真的沒有誰能成功地敵擋你。

這個道理會給我們多大的鼓勵啊!如果事情真這樣,我們就不應該像世人那樣生活了。絕大多數人選擇了世界的生活方式,因爲他們害怕生病、害怕偷竊、害怕恐怖襲擊、害怕失業,還有許多其它的事情。但是,對於耶穌的跟隨者來說,主說的是,「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們要先求他的國和他的義」(參看太6:32-33)。上帝會賜給你所需要的東西。而當你用愛、犧牲和患難參與到國度的事奉裡,並因此而失去或欠缺了什麼東西,那也同樣會對你有益處,並且按上帝設計的方式,要回過頭來祝福你,而且讓你有百倍的收成。

所以,無論是在幾內亞的坎坎,或者土耳其的伊斯坦布爾,或者印度尼西亞的天塔拉(Tentara),或者是美國的明尼蘇達,站在你仇敵面前去宣講福音吧,甚至對那些要殺害你的人說:「你要做的就去做吧,但你說的話和對我的一切傷害,都只能煉淨我的信心,增加我的獎賞,並且差派我去往天堂跟復活的耶穌基督在一起。」是啊!如果我們真的確信上帝是幫助我們的,並且沒有人能夠敵擋我們,真是那樣的話,我們會變得何等不同啊!

天堂合乎嚴謹的邏輯

那麼現在,我們對此該說什麼呢?使徒保羅還能夠再添加什麼呢?他將會換個方式再說一遍。第32節就是以這樣的方式來述說的,不但應許你仇敵的陰謀不會得逞,而且應許了上帝那整全的、滿溢的、永不止息的慷慨;並且,所有這些都是建基於神的兒子替罪人而死這堅固的磐石之上。「神既不愛惜自己的兒子,爲我們眾人捨了,豈不也把萬物和他一同白白的賜給我們嗎?」

我曾把這稱作「天堂那牢固嚴謹的邏輯。」這是一個從大前提到小前提的論證。從難到易,從幾乎無法逾越的障礙到可以輕鬆克服的障礙。既然他沒有愛惜和留下自己的兒子——那是更大、更難的事情,對我們的救恩來說是無法逾越的障礙——而是把他的兒子交給人,受到嚴刑拷打、羞辱痛罵,並且做了背負眾罪的替罪羊。如果那都可以做得到,那麼剩下那些較小的、比較容易的事情,必然可以成就了:也就是說,他肯定可以將基督已經爲我們買贖回來的一切,都白白賜給我們——一切的事情!這就是天堂那牢固的邏輯。

他自己的兒子

我們來分析這句子的各部分。首先,「他自己的兒子」,耶穌基督不是上帝在地上找的一個普通人,然後再收養他,當做神的兒子。耶穌基督乃是那位先存的(事實上是永存的)、永恆的、非受造的、天父的神性的形像,在基督裡,神本性一切的豐盛都有形有體的居住著(西2:9)。還記得羅馬書8:3的話嗎,上帝「差遣自己的兒子,成爲罪身的形狀。」換句話說,這位聖子在成爲血肉之軀之前就已經存在了。他不只是一位先知,他是聖子上帝。

故此,當第32節稱呼他爲「他自己的」兒子時,其要點是:再也沒有其他的啦,而且他對於父神來說是無比珍貴的。當耶穌還在地上的時候,至少有兩次父神開口提到他說,「這是我的愛子」(太3:7; 17:5)。在歌羅西書1:13,保羅稱呼他爲「他愛子(原文作,『愛之兒子』)。」耶穌自己所講的那個園戶的比喻裡,當中主人所派的僕人們去收果子,結果有的被打,有的被殺。然後耶穌說,「園主還有一位是他的愛子」(可12:6)。是的,父親只有一位兒子。而且他深愛自己的兒子。而且他就是差派了這位兒子。

我本人有四個兒子。再沒有一種愛像父親對兒子那般的疼愛啦。不要誤解我。我也愛我的妻子,我也愛我的女兒。我也是父親和教會的同工們,同事們,還有你們。我也不是要說,父親對他的兒子們的愛就會比這些其它層面的愛來得更好。我要說的是,那是不一樣的愛。其它層面的愛,彼此之間也是不同的。但是我要說的只是這一點:沒有一種愛像父親對自己兒子那樣的愛。

第32節的要點是,父神對自己獨生愛子的那份愛,就像是一座龐大的珠穆朗瑪峯般的障礙,攔阻在他跟我們的救恩之間。這樣的障礙幾乎無法逾越。上帝是否能夠、是否願意,克服他跟自己兒子之間的這個珍惜疼愛的、仰慕的、寶貝的、熾熱的、充滿情感的愛的粘合,要把自己的兒子交付給人,被人欺騙、出賣、拋棄、恥笑、鞭打、用棍子敲、吐唾沫、釘在十字架的木樁上,並且被刀劍刺破,如同被宰殺的動物一般。他真願意這麼做嗎?他是否願意把他所愛的兒子交出來呢?如果他連這個都願意了,那麼,無論他想要追求怎樣的目標,就再也沒有能夠攔阻他的啦。假如那樣大的一個障礙都已經被挪去,爲著追尋他所要的美好前景,任何障礙都可以被徹底掃除了。

他這麼做了嗎?保羅的答案是肯定的,並且他用了反面的和正面的表達:「神既不愛惜自己的兒子,爲我們眾人捨了。」在這些字句當中,也就是「他沒有因愛惜兒子而把他留下來,」我們所聽到的是,這個障礙和困難的超級巨大性。上帝不會喜悅讓自己的兒子受到苦待和遭到羞辱。讓神的兒子以這樣的方式被對待,實在是無比可怕和殘忍的事。在那些時刻當中,罪實在是到達了它最惡劣的程度。罪也是被彰顯出其真實的猙獰面目——對上帝的攻擊——我們的罪——就是對上帝的攻擊。它是對上帝的否決。也是對上帝的權柄和他的真理並他的榮美的羞辱。然而,上帝並沒有免除他兒子遭受這樣的對待。

把他捨了

神竟然「把他捨了,」也就是把他交給罪人。千萬不要輕忽此事。差不多在宇宙中一切事情,任何有價值和重要的事情,都在這裡聚集了,在這史無前例的、無與倫比的時刻。對於人類的神聖的愛,以及對於罪的神聖的憎惡,在這裡聚集了。絕對的神性的主權,以及雋永的人類責任和道德行爲的負擔,在這裡聚集了。無限的神聖智慧和大能,也在這裡會合了——當上帝把他自己的兒子交給死亡的時候。

聖經說,是猶大把耶穌交出去的(可3:19),是彼拉多把耶穌交給人的(可15:15),是希律王和猶太的百姓以及外邦兵丁把耶穌釘死在十架上的(徒4:27-28),也是我們的罪把主害死的(林前15:3;加1:4;彼前2:24)。聖經甚至還說,耶穌是自己把命捨去的(約10:17; 19:30)。但保羅在第32節這裡所說的,乃是那個終極的原因。在那所有的人類的行動和策劃之內、之後、之下以及貫穿其中的,乃是上帝自己把他的兒子捨了。「 他既按著神的定旨先見被交與人,你們就藉著無法之人的手,把他釘在十字架上,殺了」(徒2:23)。藉著猶大、彼拉多、希律王、猶太的群眾、外邦的兵丁、我們的罪、以及耶穌那如同羔羊般的順服,上帝就把他的兒子交出去了。再沒有比這更偉大的事情發生過。

假如這是真的,那麼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那麼我們對此還能說什麼呢?我們會說,「天堂的邏輯是成立的!」假如上帝是這樣把他的自己的兒子交出來了,那麼……然後呢?答案是:他必然也會確定無疑地、白白地將萬物跟耶穌一同賜給我們。假如上帝連他的兒子都沒有留下,他就不會留下任何的好處不給我們啦。這就是那最終的買贖,也正是詩篇84:11的落實,「他未嘗留下一樣好處不給那些行動正直的人。」這也正是哥林多前書3:21-23的應許和根基所在,「因爲萬有全是你們的。或保羅,或亞波羅,或磯法,或世界,或生,或死,或現今的事,或將來的事,全是你們的;並且你們是屬基督的,基督又是屬神的。」這也正是以弗所書1:3的應許的印記,「願頌讚歸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他在基督裡曾賜給我們天上各樣屬靈的福氣。」這也正是耶穌的應許之保證,他是這麼說的,「所以,不要憂慮說: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 …… 你們需用的這一切東西,你們的天父是知道的。你們要先求他的國和他的義,這些東西都要加給你們了。」(太6:31-33)。

神既然不愛惜自己的兒子,爲我們眾人捨了,那麼,他就必定會按照絕對的道德意義上的確定性,把萬物和他一同白白賜給我們。真的嗎?所有的萬物?然而,那些「患難,或者是困苦,或者是逼迫,或者是飢餓,或者是赤身露體,或者是危險,或者是刀劍 」又是怎麼回事呢(羅8:35)?關於這個問題,可以引用350年前的約翰·富賴伏(John Flavel )的華麗語句來回答:

「 神既不愛惜自己的兒子,爲我們眾人捨了,豈不也把萬物和他一同白白的賜給我們嗎?」(羅8:32)。上帝既然作出了這樣的犧牲,我們又怎能夠想像,他在此之後,還會對他的子民有任何的保留,無論是在屬靈的層面還是在時空的層面?他又怎能不去有效呼召他們,白白地使他們稱義,徹底使他們成聖,並且永遠使他們得榮耀呢?他又怎麼能不去給他們穿好衣服、餵養他們、保護和解救他們呢?誠然,上帝既然沒有免除他自己的兒子,少受一次的鞭打,少流一滴的眼淚,少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和一個嘆息,或少去一處艱難的際遇,那麼在此之後,我們就絕對不能夠想像,他爲著他子民的益處,還會否決或是保留任何的憐憫、任何的舒適、任何的特權,無論是在屬靈的層面還是在時空的層面。因爲聖子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是爲著神的子民的緣故。

上帝永遠爲著我們的益處而工作!假如你相信他是爲了你的緣故,捨了他自己的兒子,你就必須相信上面的這句話。而基督徒生活的一切,只不過是這樣一個信念所結出的果子。來,讓我們仰望基督吧!仰望那位愛的上帝吧!活在愛中。並且再也沒有任何的懼怕。

John Piper(約翰·派博)是「渴慕神」網站(DesiringGod.org)的創始人及導師,伯利恆學院和神學院(Bethlehem College & Seminary)校長。他在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里斯市的伯利恆浸信會(Bethlehem Baptist Church)擔任牧師三十三年,著有五十多部書籍,包括《渴慕神 : 論禁食禱告》、《十點十分的盛宴》、《思想的境界:讓頭腦被靈性的激情點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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