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羅傑斯(Jonathan Rogers)博士畢業於範德堡大學(Vanderbilt University),現在擔任田納西州富蘭克林新學院(New College Franklin)文科項目的負責人。他是七本小說和非虛構作品的作者,是兔子房間(Rabbit Room)的定期撰稿人。
兔子房間出版社最近出版了他的兩本著作:《納尼亞的世界:C. S. 路易斯心愛的編年史中的基督教意義》(The World According to Narnia: Christian Meaning in C.S. Lewis’s Beloved Chronicles)和《野人三部曲》(The Wilderking Trilogy)。
他和他的一家屬於納什維爾的中城團契教會(Midtown Fellowship)。
我很難總結該怎麼看待堂吉訶德。在所有的西方文學人物中,他被看成最最徹底的傻瓜。由於多年來癡迷於閱讀古老的騎士故事,堂吉訶德已經無法適應他自己所在的(早期)現代世界。他的愚蠢行爲也並非完全無害。當他和他的夥伴桑丘·潘沙(Sancho Panza)去實現騎士幻想時,他們損失了大量財產、也給他人帶去身體傷害和對他們主僕倆的憤怒。有一次,堂吉訶德強行從官府手中釋放了原本被鐵鏈捆綁的一群罪犯,讓這些犯罪分子自由地回到了西班牙鄉下,不知道會去進行什麼破壞。塞萬提斯清楚地表明,書中的英雄是對社會秩序的威脅——無論他多麼出於善意。
然而,儘管如此,我們還是忍不住要愛上堂吉訶德。他是一個有夢想的人,他沒有安於周圍的世界——而是永遠爲另一個更好的世界而奮鬥。別人看到的是骯髒和醜陋,他看到的是尊嚴、美麗和希望。
堂吉訶德離開村莊後的第一次冒險爲他的故事設定了一個模式,這個模式將貫穿整個故事。當他來到一家由趕豬人和剝騾子皮的人經常光顧的骯髒小旅館時,他認爲自己來到了一座宏偉的城堡。當他遇到兩個妓女時,他看到的是「兩位美麗的少女或優雅的女士在城堡的門前呼吸」。當他以騎士對女士的高尚禮節對她們說話時,她們當著他的面哈哈大笑。雖然他被她們的嘲笑刺痛了,但他並沒有反擊,而是叫她們做高尚的事。他提醒她們說:「禮貌符合美女的身份。」
堂吉訶德確實太看重自己的尊嚴,但他也堅持認爲他周圍的人也有尊嚴,即使他們自己沒有看到。
《堂吉訶德》中我最喜歡的台詞並不來自《堂吉訶德》(Don Quixote)這本書,而是來自它所激發的音樂劇《夢幻騎士》(The Man of La Mancha)。在該劇中,堂吉訶德對酒館妓女阿爾東薩(Aldonza)說:「我希望能給這個世界增添一些優雅的氣息。」
她反唇相譏:「世界是個糞堆,我們是爬在上面的蛆蟲。」
堂吉訶德並不贊同,他堅持說:「尊敬的夫人,您心裡更清楚。」
我知道我應該推薦一本書,而引用根據該書改編的音樂劇是一種欺騙。我也知道,爲《夢幻騎士》寫對白的達爾·瓦瑟曼(Dale Wasserman)可能誤讀了《堂吉訶德》。我不相信塞萬提斯僅僅把他的傻瓜吉訶德看作是一個蠢貨,或是一個真正的聖徒,都不是。但是,如果說有哪個文學人物曾經招致故意的誤讀,這個人物肯定就是堂吉訶德。
我不建議從吉訶德的生活中吸取太多具體的教訓。如果我們過於努力地讓他成爲「爲基督而活的傻瓜」,我們會很快給自己找麻煩。然而,我確實相信,經歷堂吉訶德就是感受——事實上,就是愛上——神如何利用世上的愚蠢來羞辱聰明人的智慧。《堂吉訶德》中有許多理智的人物,但他們都不像瘋子吉訶德那樣了解真、善、美。
《堂吉訶德》中最悲哀的時刻不是在他死去的時候,而是在他嚥氣之前。在臨終前的病床上,堂吉訶德恢復了理智,並爲他在瘋狂中犯下的所有愚蠢行爲懺悔。這讓讀者在他死去的時候感覺就像失去一個好朋友兩次。
這種悲傷是一條線索——也幫助我們理解吉訶德的意義,而且不止於此。這個世界堅持要我們認真對待它並接受它對自己的宣稱,但是堂吉訶德這個瘋子和基督徒都知道,我們不必如此。
譯:DeepL;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Jonathan Rogers: A Novel Every Christian Should Consider Re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