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當人們聽到《悲慘世界》(Les Miserables)的時候,往往想到的是 1980 年由阿蘭·布貝爾(Alain Boubeil)和克勞德·米歇爾·肖恩伯格(Claude-Michel Schonberg)創作的音樂劇。然而,維克多·雨果(Victor Hugo)的原著才是文學鉅著。這部作品在出版幾年之後就被翻譯成了英文,並在過去的三十多年裡成爲百老匯和倫敦西區的一部經典劇目。2012 年聖誕節,這部由休·傑克曼、安妮·海瑟薇、羅素·克勞、阿曼達·塞弗里德等明星主演的電影版音樂劇在各大影院上座。
我很少說這樣的話,但這次我還是要說:一定要看一看這部音樂劇。《悲慘世界》必定不負眾望。即便我沒有看過 2012 年的電影版,我也看過了很多次劇場版,而且一般情況下我並不喜歡看音樂劇。
《悲慘世界》講述的是生活在 19 世紀法國動盪時期的許多人物交織在一起的故事。這是一個關於貧窮與富裕、破碎的夢想、愛與救贖的故事。
故事涉及各種生活樣式:習慣於偷盜的旅店老闆及其家人,一群對窮人的壓迫感到厭惡的年輕革命者,流浪兒和年輕戀人。觀看音樂劇的人說,這就像一次「宗教體驗」,看完後會感到情緒激動。音樂劇電影版的試映同樣獲得了熱烈的讚譽,一位好萊塢資深人士稱這可能是他看過的最偉大的電影。
以下是觀看《悲慘世界》音樂劇電影版時需要注意的幾個看點。
故事中的每個角色都經歷了我們墮落世界的沉重和痛苦。他們都不可避免地遭遇了失望。冉阿讓離開監獄希望重新開始,但他的過去卻時時困擾著他。芳汀唱著關於愛與盼望的歌曲去生活,然而她的生活依然逐漸失控,導致她在街頭乞討、賣頭髮、賣身。當她唱著這首歌時,她已經病得快要死了("I dreamed a dream"):
我夢見在夢境中過往的時光,
抱持著崇高的盼望,
生活充滿了生命力。
我夢見愛永不止息,
我夢見了上帝的饒恕……
我的夢想曾經即將實現,
與我悲慘境遇大異其趣。
相形現在是這麼的不同,
現在的生活扼殺了我做的夢。
其他角色也有同感。年輕的珂賽特唱著「雲上的城堡」,這同樣是一個生活甜蜜的夢境,在那裡她不必像奴隸一樣爲養父母工作。愛潘妮在《獨自一人》("On My Own")中唱著孤獨、單戀的自憐之歌。一群年輕的學生對窮人的壓迫感到厭惡,他們夢想著一場革命,好讓人民獲得自由。
《悲慘世界》中貫穿著一種令人心碎的悲劇,你禁不住感受到我們墮落世界帶來的刺痛。這種無休止的心碎感將人物推向上帝,並讓他們彼此詢問是否還有解脫、希望和走出黑暗的出路。
這些問題的答案在冉阿讓和沙威探長的對比中得到了最生動的詮釋。
故事開始時,冉阿讓在服完 19 年的苦役後獲釋回到社會。但內心的痛苦和環境的逼迫卻讓他無法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在絕望中,他重操舊業,開始犯下小罪。
他在偷竊教堂銀器時被警察逮捕,而教堂正是主教爲他提供庇護的地方。當警察將他帶回教堂時,一切都變了。主教否認對他的指控,堅稱銀器是禮物,並將教堂裡最珍貴的銀燭臺送給了冉阿讓。
冉阿讓理應受到審判和譴責,但他卻得到了饒恕。他不僅罪得到寬恕,還得到了豐厚的禮物。這一舉動是《悲慘世界》的核心,饒恕改變了冉阿讓。
他唱道("What Have I Done ? "):
生活,像是戰爭,失敗的卻永遠是我!
那,這又是爲什麼?
我竟讓這個人觸摸我的靈魂,
教我什麼是愛!
在他眼裡,我是一個平等的人。
他給我信任,喊我兄弟。
我的生命,他說屬於天上的父。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正要開始憎恨這個世界,
因爲這個世界一直都在憎恨我!
羞恥,像一把尖刀,用力剜著我的心口!!
他說我也有一個靈魂!!他怎麼知道?
是什麼樣的靈,讓我的生命如此感動?
我,到底還有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我向蒼茫伸出手去,
卻墮入無底深淵!
夜色慢慢散去,
在那無邊的虛空之中,
我看到自己罪惡的漩渦,
不斷要將我的靈魂吞噬!
我要逃!逃離這個世界!
過去的冉阿讓已經死了!
新的篇章必須翻開。
對此,神父回應道:
……藉著受難和寶血,
神將你從黑暗中拯救出來,
我已爲上帝買下了你的靈魂!
冉阿讓從人間消失了,他違反了假釋條例,並開始了一個新的身份——馬德蘭先生:一個工廠主和市長。他決心過更好的生活、改變世界,並盡其所能幫助每個人,但他仍被過去所困擾。
有人仍然在追捕他。
冉阿讓的宿敵是督察沙威,他一生都恪守著對法律的嚴苛承諾。沙威說("Stars"):
我的道路就是主的道路,
那些走在義路上的人,
理應得到賞賜。
如果他們跌倒,就好像路西法,
火焰、利劍,
過去如此,現在也如此。
天堂之門上寫著:
動搖者和墮落者必須付出代價!
對沙威來說,不存在憐憫,也不存在恩典。他只想抓住冉阿讓、將他繩之以法——以違反假釋規定爲由送回監獄。
沙威和冉阿讓的對比是刻意而明顯的。冉阿讓決心過一種無愧於他所得恩典的生活,他的使命感驅使他爲了他人做出極端的犧牲。而另一方面,沙威則對法律有著堅定不移的忠誠。他對法律的信心使他完全確信自己的正義和冉阿讓的罪惡。
故事將這兩個人推向了衝突,法律與恩典必將正面交鋒。正如恩典在開始時拯救了冉阿讓,最終他必須依靠的也是恩典。當沙威追捕他時,我們看到恩典對罪人的影響,看到法律和過往之罪的壓迫力量,也看到律法統治之下的人無法理解恩典。
這個故事之所以引起共鳴,有兩個原因。首先,觀眾可以認同一個充滿悲劇和失望的世界。我們都能感受到那種令人窒息的悲傷,想知道那些在病痛中的、遭受不公正待遇的和渴望重新開始的人是否還有希望。我們都對不斷襲來的壞消息感到沮喪,夢想著那些充滿希望、生活值得過下去、上帝滿有恩慈的地方。
第二,《悲慘世界》用救贖的希望回應了這些疑問。重新開始是有方法的。有一種恩典可以超越一切,讓我們擺脫過去的重擔,帶領我們回到上帝的身邊。
雖然《悲慘世界》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但它選擇在聖誕節上映真是太美好了。因爲此時,恩典得以清晰地傳達給了全世界!耶穌忍受了世間的磨難,出生在馬槽裡、被惡人追殺,與我們一起受苦(並最終替我們受苦)。他不僅宣告了救贖的盼望,還爲我們成就了這一盼望。從福音的角度來看,《悲慘世界》這樣的故事不僅僅令人振奮,還提醒我們不要忘記我們所擁有的偉大救恩。
譯:DeepL;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Law and Grace in 『Les M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