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与神学 难解的经文
鐘馬田:信徒或非信徒並不是羅馬書七章的重點
2021-11-11
—— Ben Bailie

編注:這是羅馬書七章「難解經文」特別議題三篇文章中的最後一篇,探討保羅書信中長期以來未能解決的經文——羅馬書7:13-25。

另外兩篇文章:


鐘馬田(Martyn Lloyd-Jones)關於羅馬書第七章的講道以一個警告開始:「這一章是聖經中最有爭議的章節之一。」他認爲有這種爭論很不幸,因爲這爭論令人錯過這段經文的重點。試圖辨別羅馬書第七章中的「人」——無論認定他是重生的還是未重生的都是一種干擾——錯過了信徒應該尋求的基督徒經歷。

他認爲羅馬書七章的重點是戲劇性地說明,如果你在聖靈之外通過律法尋求成聖會發生什麼。無論你是誰,如果你以這種方式尋求成聖,這一思慮將殺死你。保羅已經證明了通過律法稱義是不可能的,現在他想說通過律法成聖也是不可能的。

鐘馬田當然不是說這一章不重要,而是以其典型的誇張方式,稱其爲「整封書信中最著名和最廣爲人知的部分」。很少有章節能像羅馬書七章那樣揭露了罪的深層力量,並闡明了律法在信徒生命中的角色。然而,也沒有哪一章能引發如此多的爭論。

對鐘馬田來說,保羅說的是他信主前的經歷還是信主後的經歷並不重要。因此,鐘馬田對此說得比較少。在他關於羅馬書七章1節到八章4節的27次講道中,只有6次涉及到羅馬書七章14到25節這段有爭議的經文。對鐘馬田這種細緻的講道者來說,爲11節經文做6次講道已經是飛一樣的速度了。

像交響樂一樣的結構

要理解鐘馬田對羅馬書七章的解釋,必須看到它是如何在第5到第8章的邏輯流中發揮作用的。他相信這四章就像交響樂一樣,形成了一個宏偉、莊嚴的神學視野,其中充分展示了信徒與基督聯合的榮耀教義。

鐘馬田就第五到第八章講了144篇道。他認爲羅馬書五章是全書的神學核心,其中羅馬書五章20和21節是控制性的解經經文。誤解第五章必然會導致誤解第六章和第七章;它們構成一個「括號」,處理對保羅在五章20到21節中心論點的反對意見。

鐘馬田認爲,整個章節通過恩典爲王解讀了我們與基督的聯合。第六章證明了我們的成聖是有保障的,因爲我們與基督聯合,不再活在罪中。羅馬書七章證明了我們的成聖是有保障的,因爲我們已經從律法中被釋放出來,與基督結合,使我們能夠結出聖靈的果子。第七章提供了一個戲劇性的警告,即當我們藉著律法尋求成聖,而脫離了聖靈,會發生什麼。

第八章解讀了這樣一個現實:信徒的成聖是有保障的,因爲他們已經與基督聯合,因此被聖靈充滿。現在,耶穌的跟隨者就不被定罪了。

小心翼翼、謙卑地前行

當鐘馬田帶領他的會眾學習羅馬書七章時,他提醒他們要謙卑地進行。他鼓勵他們「從『聖者』那裡尋求『熱心』和『恩膏』,因爲我們所處理的問題超出了語法和智力的範疇」。

他不相信看動詞時態就能解決這個問題。鐘馬田斷言,保羅正在使用一種稱爲「戲劇性存在」的修辭方法,並指出傳道人——包括他自己——經常使用這種文學手段。

鐘馬田在講解這一章節時,其判斷和解經能力被耗費到了極限。他完全接受了這段經文中的張力,並警告他的會眾不要採取簡單化的解決辦法。

鐘馬田博士的解經因他認爲沒有重生的人不可能做出的陳述而持續顯出張力,諸如「律法是屬乎靈的」和「按著我裡面的意思,我是喜歡神的律」。他的結論是:「這個人並非未重生,因爲沒有一個未重生的人會作出這樣的宣告。」

未得救,也未失喪

羅馬書七章中的人不是未重生的,也不是重生的。鐘馬田認爲,羅馬書七章不可能是在描述重生的信徒,因爲這與保羅在整個章節中的論點相矛盾,也與新約在許多其他地方的說法相矛盾。

例如,羅馬書五章12到21節強調了恩典在信徒的生命中作王,這不可能是在描述一個呼叫著「我是屬乎肉體的,是已經賣給罪了,在我裡頭沒有良善」的人,因爲第六章表明,當信徒在罪上死了時,不可能繼續活在罪中。

其他經文似乎在往另一個方向拉扯。羅馬書七章4節表明我們已經在律法上死了,並與基督聯合,第八章展示了內住的聖靈的榮耀。因此,當聖潔的神的靈住在他裡面時,沒有一個重生的人會呼叫在他裡頭沒有良善。

令人困惑的釋經

當他在張力中繼續時,鐘馬田的釋經有時會變得略爲複雜。但他經常說:「這個話題很難,因爲罪很難。罪來到世界上做的一件可怕的事情就是引入了複雜的問題,」或是「這不僅僅是聽起來複雜,這就是很複雜;這是一個被神的靈和關於神的律法所光照的人的複雜情況」,但卻沒有能力克服困難。

對鐘馬田來說,「更好地理解羅馬書七章的真正線索是注意到並沒有提及聖靈和內住的基督;因此有困惑和問題。」

鐘馬田在開始闡述羅馬書七章時,確信保羅並不打算區分重生和未重生的信徒。相反,使徒給了我們一個「假設的、想像的畫面」,即一個「看到靠律法救贖完全無望的人」。

但在本章節結束時,鐘馬田並不確定地表示,如果這是一幅個人經歷的圖畫,那麼這就像是約翰·班揚在《豐盛的恩典》一書中的經歷,他對罪有深刻的認識,渴望成爲聖潔,但卻做不到。

從低谷到高地

鐘馬田知道許多人可能不信服他對羅馬書七章的說法。他勸告他們等待他在下一卷中對羅馬書八章15節的闡述:

這一卷的主題不僅僅是迷人的神學或智力問題,而是對基督徒的經歷,以及對教會的健康、福祉和活力至關重要的問題。在沮喪的狀態下結束對羅馬書七章的閱讀,就是沒有能理解它。

爲什麼呢?這是爲羅馬書八章15節的榮耀真理做準備,或者更恰當地說,是羅馬書八章14到17節,鐘馬田將其視爲一個長鏈。

爲什麼他的聽眾要等待這後面的闡述呢?因爲羅馬書八章描述了所有人都應該尋求的基督徒經歷。當鐘馬田講完羅馬書八章15節時,他確信羅馬書七章描述的是某人經歷聖靈的工作,從而將他從束縛和恐懼的精神狀態中釋放出來——這是接受聖靈見證我們被收納爲兒子的重要前奏。鐘馬田將其稱之爲聖靈的「洗」或「印」。

他後來說,他就羅馬書八章14到17節所講的21篇道是他事工中最快樂的經歷。但他必須走過羅馬書七章的深谷,才能到達羅馬書八章的高地。


譯:Jeff;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Lloyd-Jones: Believer or Unbeliever Is Not the Point of Romans 7.

Ben Bailie(本·貝利),美南浸信會神學院博士,正通過恩典教會在佛羅里達州諾納湖植堂。他的博士論文是關於鐘馬田的,關注於他的醫學訓練如何塑造他的教牧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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