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艺术
曼泰·提歐的虛擬女友如何幫助解釋跨性別主義
2022-11-25
—— Brett McCracken

十年前,曼泰·提歐(Manti Te'O)還是一個令人感覺良好的體育明星故事,他擁有大學體育運動員的所有優點。提歐出生在夏威夷一個充滿愛的家庭,在摩門教信仰下長大,後來成爲聖母大學的超級明星後衛,他被人看爲是《追夢赤子心》Rudy)的主角般人物。但是,他在大四賽季開始時經歷了一個令人心碎的事件(他是海斯曼獎盃的入圍者),但這只爲他的傳奇增添了經典的 「克服逆境」含義。提歐的祖母和女友在同一天去世,可他仍然強忍痛苦,帶領愛爾蘭鬥士隊(Irish Fighting)在常規賽和全國冠軍賽中保持不敗戰績。

可是,2013年初,體育媒體Deadspin爆出提歐的女友不僅沒有死,而且實際上根本不存在的消息,這讓一個令人感覺良好的故事變味了。提歐認爲自己正在約會的人,「琳內·凱庫亞」(Lennay Kekua)是一個捏造的、不存在的網絡人物。提歐從未見過凱庫亞本人,但通過社交媒體、短信和電話與她交上了朋友並開始和她約會。但她並不是真人。「琳內·凱庫亞」是一個名爲若娜亞·圖亞索普(Ronaiah Tuiasosopo,他現在被認定爲變性人)的傢伙在網上創建的假身份。提歐被人耍了。

整個事件是一個小報式的、爲電視而生的傳奇故事,這就是爲什麼奈飛(Netflix)關於此事的新紀錄片《體壇祕史:不存在的女友》(Untold: The Girlfriend Who Didn't Exist)特別吸引人們的注意力。但是,當我看著這段離奇的敘事在屏幕上展開時(嘴巴有時張得忘了合攏),這些內容讓我意想不到。比起它對體育明星、媒體炒作或網上約會危險的洞察力,《體壇祕史》提供了更多的背景信息,並且強化了我對當代文化的一個觀察:變性和社交媒體是密不可分的,變性身份合理性是數字時代的一個獨特副產品。

「變性」是技術發展的結果之一

當我看著圖亞索普——一個粗壯的薩摩亞前高中橄欖球明星,現在穿著女性的衣服、戴著假指甲和假睫毛——談論他(現在是「她」)如何使用互聯網工具創建虛假網絡角色,發展和維持數字關係時,這種聯繫就浮出了水面。「琳內·凱庫亞」用的是他從臉書(Facebook)上提取的另一位女性照片作爲頭像,圖亞索普將這個虛假角色描述爲自己的一種表達方式。「她裡面有很多我的真實面向,這是我一個不同名字的標籤、用了一張不同的照片。但就其他方面而言,它是百分之百的我。」

只有在像我們這樣的數字時代,我們越來越多地在虛擬空間中生活和互動,我們才能提出這樣的解釋——一個由不同人的照片所構建的在線化身,但與我們自己的具體現實沒有關係,卻又可以是「百分之百的我」。圖亞索普的變性之旅從網上的身份實驗開始,這並不奇怪。

今天的大多數年輕人都是在一個他們主要通過在網上「展示」自己的方式來認識自己的世界裡長大的。他們想當然地認爲,真實的自己和網上的自己之間有一定的距離是正常的。在某些方面,數字自我的許多可能性已經變得比枯燥的老式體現自我的所有限制更有說服力。畢竟,我們以數字方式構建的自我,可以積累大量的全球追隨者,積累喜歡,並被裁剪、噴繪或以其他方式處理以隱藏缺陷和瑕疵。特別是對於青少年來說,他們正在掙扎於尷尬的身體發育中,在網上擁抱一個沒有實體的身份會讓他們感覺是一種緩和。

在現在這個世代,青少年的社會關係從大部分是親近的和有形的(在食堂午餐桌上交談,一起出去看電影)轉變爲大部分是遙遠的和無形的(從家裡發短信或私信,而不是出去見面),這進一步放大了這一點。對於那些一生都生活在智能手機時代的人來說,認爲身份是由生物學、家庭、地理位置或其他物理現實決定的東西已經過時了。相反,它是一種具有無限可塑性的東西——就像Instagram上的故事一樣具有流動性、短暫性和可重塑性。

因此,我們不應該對數字原住民比老年人更有可能認定自己是變性人感到驚訝。如果「我的網絡身份可能與我的生理身份不同」是Z世代不容置疑的假設,那麼假設「我的性別身份可能與我的生理身份不同」也不是什麼大的飛躍。

互聯網身份的合理化架構與變性合理化架構一樣。在這兩種情況下,「我是誰?」是一個以自我表達的個人主義術語定義的問題,並以心理感受而非身體事實爲基礎。自我是一個不需要與身體現實相聯繫(或被「限制」)的想法。

儘管《體壇祕史》沒有把圖亞索普的變性身份作爲重點,但它是故事的重要部分,因爲它生動地反映了一個與有形現實日益脫節的社會。

現實屈從於我們的願望

在《體壇祕史》中,圖亞索普試圖解釋他爲什麼要延續凱庫亞的騙局,儘管它可能會毀掉另一個人的生活。「這是讓我高興的事情。這是我想要的現實。」

這是一個捕捉時代潮流的聲明。它概括了一個頹廢的社會,這個社會裡驅動人們行爲的不是對他人的關心,而是個人對幸福的追求,定義它的不是什麼是真實的,而是眾多(往往是矛盾的)觀點所希望的真實。

圖亞索普在影片中的行爲可能是無視現實而支持感覺良好的幻想最令人震驚的例子,但這不是唯一的例子。提歐自己也要承擔部分責任。如果他向凱庫亞提出更多問題,暫停一下反思她故事中的漏洞……或者……我不知道……優先考慮與她本人見面,也許他就會更早地發現這個騙局。但他陷入了自己喜歡的幻想中,這對他有利。當我們沉醉於幻想的時候,我們會對事實視而不見。

主流媒體也是如此,他們對提歐和他的虛擬女友的報導令人不安地草率——正如Deadspin的文章所說的那樣,此文列舉了從《紐約時報》到美聯社都報導的關於凱庫亞的「事實」,而這些事實顯然經不起推敲。

但是,我們生活在一個惰於事實覈查的世界,這個世界更重視轉發而不是事實真相。主流媒體遭到了起底:他們幾乎都被愚弄了,幾個月來一直在傳播一個讓人感覺良好的故事,而任何事實覈查部門都能迅速揭穿這個肥皂泡。難怪人們對新聞媒體的信任已經跌到了歷史最低點。現在,「有聲望的」媒體已經爲騙局服務了很多次(還記得朱西·斯莫列特鬧劇嗎),我們不應該對此感到驚訝。今天,推動報導的往往不是真實的東西,而是能贏得收視率和點擊率的東西。

媒體與現實的聯繫越來越鬆散,這與變性人「身份」與身體現實的割裂是相類似的。兩者都是後真相時代的產物,在這個時代,數字扭曲和虛擬的可塑性——深層假象、元數據化身、隱形編輯、襪子木偶、FINSTAS等等——使「現實」成爲可隨我們的奇思妙想和偏好而彎曲的東西,而不是以未選擇的、往往不方便的方式強加給我們的、固化的東西。

現實是蒙祝福的事物

然而,我們貶低、否定或歪曲現實,會給我們帶來危險。曼泰·提歐假女友故事的教訓是,幻想可能在短期內感覺很有吸引力,但現實總是最終獲勝。無論你多麼希望真實的東西與它不同——無論是你的性別,還是你的網上女友的線下自我,接受真相總是比把它塞進我的真相更好。以上帝名義的現實比以我們名義的幻想要好得多。

在這個日益超現實的現實世界中,基督徒需要抗議這種認識論上的不公正。現實被邊緣化,需要一個代言人。我們所有人都應該尋求、慶祝和擁抱客觀現實這一禮物。當現實被邊緣化的時候,人們就會受到傷害,正如《體壇揭祕》痛苦地表明的那樣。年輕人正在遭到屠殺,因爲生物性別的現實被忽視了。

作爲基督徒,我們應該支持現實,因爲我們愛神,尊重祂創造的真實世界。我們擁抱現實,這也是因爲我們愛我們的鄰舍,知道她將在一個被神設計爲值得擁抱的禮物(詩篇92:4,139:13-14)而不是需要克服的障礙這樣一個世界裡蓬勃發展。


譯:DeepL;校:SMH。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How Manti Te'o's Fake Girlfriend Helps Explain Transgenderism.

Brett McCracken(布雷特·麥卡拉根)是福音聯盟高級編輯,著作包括Uncomfortable: The Awkward and Essential Challenge of Christian CommunityGray Matters: Navigating the Space Between Legalism and LibertyHipster Christianity: When Church and Cool Collide。布雷特和妻子琪拉居於加州聖安娜市,二人都是薩瑟蘭教會(Southlands Church)的成員,布雷特在教會擔任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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