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见问题解答
常見問題解答:基於聖經理解神經多樣性
2024-05-07
—— Laura Spaulding

編者按:「常見問題解答」是福音聯盟提供的一個信息豐富的資源合集,從以福音爲中心的角度回應時下熱點及重要議題。

「神經差異」(neurodivergence)和「神經多樣性」(neurodiversity)這兩個詞首次出現於 20 世紀 90 年代,它們被創造出來是用來描述大腦差異的一種分類,而沒有給出診斷的意思。如今,《牛津詞典》(Oxford Dictionary)將神經多樣性(neurodiversity)定義爲「個體大腦功能和行爲特徵的差異範圍,被視爲人類正常差異性的一部分。」與「神經學典型」(neurologically)的人相比,在神經上與常人不同的人可以被稱爲「神經差異」之人。

「神經差異」一個社會框架,而不是一個法律或醫學術語。自閉症和多動症譜系中有相當一部分人熱衷於使用這個詞,因爲他們在與神經典型的同齡人相處時會遇到困難,而這個詞則爲他們提供了一種歸屬感和社區感。在不斷變化的社會和文化規範中,神經多樣性範式存在於一個巨大的連續體,這個連續體涵蓋了所有大腦差異和標籤,包括「神經典型」。

我們最好把神經差異的概念看作是我們的文化試圖理解上帝對人類大腦設計複雜性和多樣性的一種嘗試。保羅在他的書信中懇求信徒們不要爲「無憑的話語」爭論不休。我想他會鼓勵在對生命、敬虔或愛鄰舍有幫助時使用這個詞,而如果這個詞會使人跌倒、爲故意犯罪開脫或扭曲福音,他就會把它扔掉。

那麼,在不完全接受或放棄我們文化中對人類行爲進行分析和分類的系統的情況下,我們該如何基於聖經理解神經差異呢?它又如何幫助我們去愛那些思想、行爲或情感與我們截然不同的弟兄姊妹呢?

第一,把這種多樣性看爲來自神的概念。

神經多樣性並不是什麼21世紀美國的進步主義理念。男性和女性、種族和民族多樣性,甚至生物多樣性和神經多樣性的概念都始於《創世記》,並貫穿整部聖經。聖經中的作者和人物代表了各種各樣的背景、性格、長處和短處,包括我們這一代人可能會稱之爲「失調」或「殘疾」的差異。

聖經明確指出,爲了基督身體的共同益處,神賦予基督徒各樣恩賜、服事、活動、言語、長處、短處和需要(林前12:4-7)。

有一些人所具有的恩賜和侷限性不容易融入我們這個文化中建立的教會系統,但他們並沒有被排除在神的完美設計之外,即在基督的身體上彰顯多元中的合一。

第二,承認個體靈魂的複雜性。

《箴言》20:5 說,「人心懷藏謀略,好像深水」。如果我們對每個人所面臨的無形動機、力量和掙扎缺乏認識,我們提出的問題就會暴露出有害的假設和錯誤的結論:

  • 爲什麼我的兒子會自言自語地繞圈走,或者在午餐時獨自坐著?他只是奇怪嗎?
  • 成績不好的孩子只是懶惰嗎?
  • 爲什麼瞎子是瞎子,瘸子是瘸子?
  • 上帝在大衛身上看到了什麼其他人——包括他的家人——都沒有看到的東西?
  • 保羅身上那根刺是什麼,讓他如此失態和痛苦?

每個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系統,根據感受、經驗和天性對他人和行爲進行分類。聖經是這樣說的「耶和華不像人看人:人是看外貌;耶和華是看內心。」(撒上 16:7)。就像大海一樣,一個人的內心永遠比在表面上看到的豐富得多。

第三,區分軟弱和犯罪。

我們很容易將破碎或軟弱與犯罪混爲一談。

自閉症患者的崩潰和多動症患者的衝動往往與行爲失調有關,而不是故意犯罪。在這些狀態下,個人當然可能會導致或做錯事,但重要的是要正確地認識所發生的事情。我們需要通過悔改來爲罪和叛逆尋求悔改。成績不好、發脾氣、做事無條理、發表不當言論、人際關係衝突和不負責任可能都是因爲故意犯罪,但也可能是由於人類的侷限性或軟弱。

爲不是罪的事情認罪不會帶來盼望、治癒或安慰,正如犯罪不悔改就沒有饒恕一樣。在《返璞歸真》一書中,路易斯(C. S. Lewis)是這樣說的:

不良的心理因素不是罪,而是一種病。它不需要認罪,而是需要治癒。……我們中有些人看似很好,但實際上可能沒有好好活出他身上的基因和教育,以至於這樣的人其實比那些被我們視爲混蛋的人還要糟糕。

雖然辨別軟弱和罪惡之間不容易,每個不同的人心靈和思想都是複雜的,但只要認識到我們的理解有限,我們對自己和他人的同情心和關心就會增長。複雜的事實是,掙扎往往同時存在於罪與軟弱之中。

我 19 歲的兒子天賦異稟,在社交技能、感官問題和許多基本生活任務方面都有持續的掙扎——儘管他是數學天才,並能在 18 歲生日前就在科學雜誌上發表了四篇關於癌症啓動和運動蛋白運輸的文章。作爲他的母親,這是我最大的快樂和挑戰之一。我逐漸接受了他獨特的侷限和天賦,認爲這是上帝對他和我們家庭的美好設計,但要他接受自己複雜的頭腦是一種天賦而不是詛咒,這對他來說仍然很困難。

就像神經多樣性譜系中的許多離群者一樣,他在羞恥感、失敗感、異類感和自卑感中掙扎。他常常很難(甚至對他自己來說也是如此)知道自己的行爲是故意犯罪,還是與他獨特的侷限性有關。典型的人類動機、直覺和行爲對他來說往往就像他最喜歡的數學公式對我來說一樣難以理解。他完全不懂細微差別、社會潛規則和文化規範。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發渴望真正的社區和歸屬感——即使他的孤獨感在增加。

當我在爲下一個小標題寫作時,我請他幫助我:我們這些處於神經多樣性連續統一體不同兩端的人如何才能很好地彼此相愛?

如何愛神經系統與典型有所不同的人?

第一,不做預判。

當驚訝、惱怒甚至受到他人冒犯時,要抵擋論斷和退縮的傾向。積極邀請他人與自己交談和建立關係,並願意提出明確的期望和界限。

如果你感覺不舒服,坦誠相告。如果對方說得太多、太近或太大聲,就直接告訴對方。說清楚你的條件,說明顯而易見的事情,告訴對方你的感受。如果對方令你難堪,不要取笑他,不要拉開距離,也不要微妙地暗示你的不舒服。我保證,與你不同的朋友想知道,而且會因爲直率誠實和直接而感到被愛,而不是受到傷害。

抗拒我們自然的社交直覺,或者向我們不理解的人靠攏,這是不自然的,也是不舒服的。但是,許多神經有差異的弟兄姊妹在社交場合總是面臨同樣不自然的不適,而他們卻心甘情願地進入這種不適中,這充分體現了愛。

第二,尋求了解和理解。

在困惑的時候,仍然選擇對對方有好奇心和同情心,問出深思熟慮的問題。她一個人站著嗎?去打聲招呼吧。她可能滿足於自己的想法,但也很有可能她希望被接納,卻不知道如何受到接納。通過關注和主動,你就在利用自己的恩賜去愛他人,也是在塑造一位看見、認識並不斷找尋我們的那位神之形像。

第三,讓你的愛真誠。

沒有人願意只是受到容忍,也沒有人願意覺得自己是你「愛人」這一待辦事項清單上的一個涵待打勾的方框。《哥林多前書》12 章說,要加給弱小的成員尊重和體面,而不是憐憫。雖然神經多樣的弟兄姊妹可能有更明顯的弱點,但神是安排身體有許多部分的那一位,每個部分都是需要的、不可或缺的。

在你尋求了解另一個與你不同的人時,坦誠自己的軟弱並允許對方了解自己,這會使軟弱正常化,並促進合一和弟兄間的感情。畢竟,神是爲了共同的益處而被有目的地設計了我們每一位,這樣我們就能一起顯出上帝榮耀的豐盛,就像他的大能在我們的軟弱上得以完全一樣。

一位神經差異之人如何愛他人?

第一,不要隱藏自己的不同。

有時,我們通過爲他人留出空間來表達愛,而有時,我們通過願意佔用空間來表達愛。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可以以神經差異的名義堅持自己的方式、主導談話或故意吸引別人的注意。如果這是你的傾向,那麼考慮一下這些行爲會如何影響他人,並操練以讓每個人都感到安全、被看見和被愛的方式參與其中,這就是愛。

如果你傾向於自我封閉,那麼儘管你知道這會讓你感到不舒服、困惑,甚至可能導致尷尬或窘迫,但你還是願意參加談話和社交活動,以此來表達你的愛。接受邀請,出現在大家面前,以愛的方式努力建立關係。你的恩賜是基督的身體不可或缺的。

第二,不要讓軟弱定義你。

我們都很容易根據優勢和劣勢來定義自己和論斷他人,並道德化神所賜予的恩賜和限制。擁有更明顯的天賦和才能,會讓我們相信是自己選擇了身心的設計方式,從而過高地評價自己。而明顯的侷限和弱點會讓我們輕視上帝的完美設計,從而導致自我貶低、羞愧,以及把自己看得太低。

通過造物主的眼睛正確看待我們自己和他人,造物主有意讓我們多樣化,這就創造了《哥林多前書》12 章所描述的那種相互依存、相互關懷、蓬勃發展、歸屬感和合一。當我們允許福音之外的任何事物來定義我們時,我們就會身陷羞恥或驕傲,這些羞恥或驕傲會阻止我們通過操練脆弱、承擔風險、尋求幫助或在失敗時做出補償的努力去愛他人。

愛需要實踐

《哥林多前書》12 章呼籲我們所有人利用神賜予我們的優勢和劣勢來彼此造就。接下來的章節通常被稱爲「愛的章節」,它首先指出,除了愛之外,任何獨特的強大天賦都是無用的。

那些能夠以自己的口才征服和迷惑全場卻缺乏愛的人,被稱爲吵鬧的鑼或鏗鏘的鈸。沒有愛,社交技巧一文不值。同樣,懂得一切奧祕和知識的數學天才如果沒有愛,也會被說成一無是處(林前 13:1-2)。

我們都蒙召去愛,無論我們在神經多樣性的連續體上處於什麼位置,即使這並不自然或不舒服。畢竟,我們的價值不在於我們的天賦或侷限。而是我們對彼此的愛。


譯:DeepL;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The FAQs: Thinking Biblically About Neurodivergence.

Laura Spaulding(勞拉·斯波爾丁)有四個孩子,是一位博客作者。她和她的丈夫一起服事教會,剛剛從威斯敏斯特神學院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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