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政治
會堂裡的愛國主義標識以及牧師的政治角色
2025-06-09
—— John Piper

主日的教會聚會「應當是充滿敬畏和榮耀,以神爲中心的垂直聚焦」。我們聚集,是爲了專注於敬拜神。然而,這樣的聚會很容易遭到其他美好事物的劫持:團契生活、藝術、戲劇、兒童事工、佈道、音樂會,或政治行動。一旦失去了向神的焦點,主日就會變得「以人爲中心」,「向上的專注也會隨之被削弱」。我們確實需要政治行動,但不應當放在主日早晨。[1]

宣誓效忠、甚至懸掛美國國旗,「都不屬於主日崇拜。因爲主日崇拜是一個要突出我們對耶穌基督絕對忠誠的呼召。」[2]

那些帶領著過度愛國教會的牧師,可以在接下來的歲月甚至幾十年裡,幫助教會逐步重塑焦點。

一、宣講基督的主權

「耐心地,周復一週地宣講充滿聖經真理、以神爲中心、高舉基督、謙卑人心的講道。這樣的講道在潛移默化中,以無上的威嚴將基督的主權覆蓋到信徒生活的每一個細節。慢慢地,教會開始吸收這樣的思維模式:我們的最高摯愛和唯一的絕對忠誠,屬於耶穌基督——是甘心樂意,迫切渴望,充滿喜樂的;也是毫無遺憾,沒有保留的。」

二、坦誠地在同工領袖中表達不安

因爲「除非你能讓他們中的一些人與你同心、支持你,否則任何改變很可能都會徒勞無功,甚至會帶來破壞。」

三、向教會裡的退伍軍人表達感謝

讓他們知道你愛他們,並且感激他們的犧牲。看看能否請一些退伍軍人也認同你的願景,並幫助你一起引導教會主日敬拜的焦點轉向神。

四、宣揚差派宣教士的勇氣,來回應軍國主義的英勇

紀念那些爲傳揚更偉大的福音真理而生活、並死去的宣教士——他們不是爲了推進「美國式的道路,而是爲了推進那更偉大的良善之神。」

五、移走教會主堂裡的國旗

將國旗放在公共區域,放在人們從世界進入敬拜、又從敬拜回到世界的過渡空間裡。[3]

這些緩衝措施,並不意味著牧師可以脫離對文化的敏銳度。牧師必須至少關注和處理那些新聞中看起來特別「緊迫和重大」的少數議題。使用這些議題,教導會眾如何以合乎聖經的方式來思考社會問題。但是處理這些議題時,不是像政客,而是以牧者的身份——「目的是展示如何從事件的根源上思考、禱告和採取行動」——即從人性根源和聖經啓示的根源出發。牧師們,你需要「深入查考聖經,深入了解人性」,因爲這兩方面是你的「立身之本」和「專長領域」,也是人們最需要從你那裡得到的智慧和教導。[4]

政府的存在,是爲了罰惡賞善。當一個國家的領袖本末倒置——稱讚惡行、懲罰善行時,教會就應當發出聲音。「是的,基督徒的態度應當是支持並順服政府——無論是地方政府,還是國家政府。這是神的旨意。然而,另一方面,我們也應當——通過寫作、演講,對話(我認爲講道也包含在其中)——來公開譴責那些不懲罰邪惡、也不稱讚良善的州長或總統。尤其是當我們看到他們開始參與那些他們本應懲罰的邪惡行爲時,更應如此。」[5]

比如,這種情形四年前就已經顯現出來了。「讓我難以接受的是,他(時任總統奧巴馬)竟然在自己女兒面前,說女性的平等權利就意味著她們必須擁有墮胎的權利。這實際意味著,女性在婚姻之外發生性行爲和男性一樣,無需承擔任何更多的後果。這就是他的意思,這種說法實在令人震驚。」這需要公開譴責。[6]

但是,在一個每個層面都已經被「政治正確」滲透的世界——從性別研究[7]、公共學校教育、媒體報導 [8],甚至到聖經翻譯 [9]——不要驚訝,當我們公開斥責罪惡時,人們就會把它解讀成一種政治立場。特別是當我們捍衛聖經中關於性和性別的真理時,這個世界總會指控我們有黨派動機。「總會有人扭曲你的言論,讓它們帶有你不想讓他們如此理解的含義或暗示。這也正是人們對待耶穌講道的方式。」祂也因此被最終釘死。「在美國,基督徒想要在公共場合忠實於神的真理、卻不被人痛罵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10]

關鍵的差異在這裡:「我們的政治發聲,應該充滿這樣的內容:宣告神對全人類的忿怒何等可怕,宣告因神自己拯救所帶來的福音何等榮耀,以及掌管列國的基督所擁有的何等豐盛;同時,也呼籲每一位公民、每一位政治領袖悔改、信靠基督——必須充滿這些內容。唯有這樣,才能讓所有人清楚看見,對真基督徒來說,相比這些更宏大的真理,政治層面的關切就如同雲霧一般微不足道。」[11]

總的來說,牧師當然可以慶祝基督徒在政治領域中的工作,也可以選擇不參與無休止的政治爭論。正如派博所說:「我有百倍的熱切,想要塑造那些忠心的、合乎聖經、反文化且屬靈的基督徒和教會,無論他們是在一個社會主義美國、一個穆斯林佔多數的美國、還是一個共產主義美國,而不是花心思去防止一個穆斯林美國或共產主義美國的出現。我的主要使命,不是讓美國成爲什麼樣的國家,而是幫助教會成爲真正的教會。我希望幫助教會成爲基督國度的激進前哨,無論它處在哪一種美國,也無論那是世界上哪個民族或國家。」[12]

在 2017 年總統就職典禮的當天,派博牧師爲唐納·川普的得救和保守而禱告;也爲教會和福音事工禱告。「我爲福音派領袖禱告,求神不要讓他們在沒有明顯資格、沒有眼淚、沒有破碎、沒有悲傷的情況下去慶祝川普的總統任期——因爲他在這片土地上樹立了一個可怕的榜樣。」但想到美國總統的更迭起伏,我們的使命始終扎根於更偉大的願景:「主啊,不要讓我們耗盡心力,去爲這個短暫任期的小土丘而憂慮。要知道,在基督耶穌裡,我們已經擁有了一座喜馬拉雅山脈般的祝福。」 隨後,他爲「渴慕神」事工的同工們禱告:「願我們同心合意,最大程度地發揮影響力,向世界傳揚我們對你至高無上的熱情,而不是美國至上或川普至上,也不是共和黨或民主黨至上。願這一切都顯出:我們的熱忱和盼望始終指向天國的方向,而不是塵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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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改編自發表於 2013 年 6 月 6 日的「派博牧師答疑」第 106 問:「How Evangelistic Should Sundays Be?」

[2] 改編自發表於 2017 年 6 月 28 日的「派博牧師答疑」第 1060 問:「Should Patriotism Have a Place in Church?」

[3] 改編自發表於 2017 年 6 月 30 日的「派博牧師答疑」第 1061 問:「How Would You Lead an Overly Patriotic Church?」

[4] 改編自發表於 2015 年 8 月 14 日的「派博牧師答疑」第 662 問:「How Culturally Up-to-Date Must My Pastor Be?」

[5] 改編自發表於 2017 年 12 月 1 日的「派博牧師答疑」第 1127 問:「When Do Christians Resist a Government That Kills Its Citizens?」

[6] 改編自發表於 2013 年 2 月 20 日的「派博牧師答疑」第 31 問:「How Do Rape, Incest, and Threat to the Mother’s Life Affect Your Pro-Life Stance?」

[7] 改編自發表於 2017 年 1 月 13 日的「派博牧師答疑」第 989 問:「Are Men Superior to Women?」

[8] 改編自發表於 2022 年 2 月 2 日的「派博牧師答疑」第 1739 問:「Embracing Unpopular Truth in an Age of Political Correctness.」

[9] 改編自發表於 2014 年 1 月 20 日的「派博牧師答疑」第 259 問:「What Translation for Bible Memory?」

[10] 改編自發表於 2017 年 11 月 27 日的「派博牧師答疑」第 1125 問:「Did Public Controversy over the Nashville Statement Hurt the Cause?」

[11] 改編自發表於 2020 年 1 月 10 日的「派博牧師答疑」第 1419 問:「How Do We Respond to Claims That Christianity Is Dangerous?」

[12] 改編自發表於 2018 年 10 月 15 日的「派博牧師答疑」第 1263 問:「Why Does Piper Avoid Politics and What’s Trending?」

[13] 改編自發表於 2017 年 1 月 20 日的「派博牧師答疑」特別篇第SE11 問:「John Piper’s Prayer for President Trump.」


譯:CP/SG;校:JFX。原文刊載於《派博牧師答疑》(Ask Pastor John)一書英文版 49-51 頁:「On patriotism in the sanctuary and pastors in politics.」

John Piper(約翰·派博)是「渴慕神」網站(DesiringGod.org)的創始人及導師,伯利恆學院和神學院(Bethlehem College & Seminary)校長。他在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利斯市的伯利恆浸信會(Bethlehem Baptist Church)擔任牧師三十三年,著有五十多部書籍,包括《渴慕神 : 論禁食禱告》、《十點十分的盛宴》、《思想的境界:讓頭腦被靈性的激情點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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