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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林肯公路》,埃默·托爾斯 著
2023-09-12
—— Taylor Combs

有個廣受歡迎的基督教暑期營地用「永恆的探險」來做座右銘。對青少年和年輕人來說,這是一個十分宏偉的許諾。在基督裡,你永遠有發掘不盡的榮美,永遠不會覺得無聊。你將品嚐到永恆豐盛的生命。

埃默·托爾斯(Amor Towles)(著有《上流法則》《莫斯科紳士》)的新小說《林肯公路》(The Lincoln Highway)也是一種永恆的冒險。它觸發了我們作爲人類天生的探索本能。通過這部小說,托爾斯指引讀者走向造物主爲我們設計的偉大冒險。

美國亞馬遜網站對本書的介紹如下:

《林肯公路》

埃默·托爾斯 著

1954年6月,18歲的埃米特·沃森(Emmett Watson)被少年管教所的所長送回內布拉斯加州的家中。他因過失殺人罪剛剛服完了15個月的刑。母親多年前就離家出走,父親最近去世,家裡的農場也被銀行查封。埃米特打算帶著8歲的弟弟比利(Billy)一起前往加利福尼亞重新開始生活。埃米特在管教所的兩個朋友偷偷地藏在所長的車廂裡被帶出了管教所。所長開車離開後,埃米特發現了他們。他們共同策劃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計劃,方向與之前的截然相反,他們要去紐約。這是一場命運多舛的旅程。

本書通過多個視角講述一個短短十天的旅程。托爾斯的第三部小說延續他一貫的特色:豐富的結構層次,立體多彩的角色,精彩多樣的場景和讓人浮想聯翩的主題。

維京人出版社,592頁

開始冒險

故事開始時,來自內布拉斯加州一個小鎮的 18 歲少年埃米特·沃森從少年管教所回來。這天是 1954 年 6 月 12 日,他剛剛提前得到釋放。因爲父親去世了,他需要照顧 8 歲的弟弟比利。比利出生後,他們的母親就離開內布拉斯加去了加利福尼亞。父親的去世加上埃米特在薩利納少年管教所的遭遇,兄弟倆一致認爲該收拾行李,到別處開始新生活。

埃米特打算去德克薩斯州,但比利告訴他,在埃米特不在時他發現一件事:母親離開內布拉斯加州後,她從美國第一條跨州公路林肯公路上的八個不同地點先後寄出了八張明信片。最後一張明信片發自舊金山。於是兄弟倆決定開車去那裡。

他們不知道的是,埃米特在薩利納的兩個朋友偷偷溜進了送埃米特回家的管教所所長的後備箱。公爵夫人(Duchess)和伍利(Wooly)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這只是後面許多干擾的第一次。他們沒有向西開往舊金山,而是開往阿迪朗達克山脈,去發掘埋藏在那裡的寶藏:留給伍利的15 萬美元信託基金。

讓人失望的冒險

《林肯公路》是一部真正的冒險小說,四個男孩穿越全國各地,遇到一個又一個讓人驚訝不已的阻礙,並結識了許多類似馬克·吐溫筆下的人物,如在貨運火車上與小比利搭訕的無良牧師約翰,還有身材高大的二戰黑人老兵尤利西斯(Ulysses),他與家人分開十年了,希望能與他們團聚 。

小說結束於 1954 年 6 月 21 日,正是托爾斯第二本書《莫斯科紳士》的結束日期。《莫斯科紳士》講的是一個人在一個地方 32 年間的經歷;而這本書以四個主要人物爲中心,在短短 10 天內跨越了美國的東半部。雖然這本風險重重、引人入勝的成長冒險小說最後戛然而止,但在結尾處,你會意識到托爾斯在邀請你做更多的事情。比利開始寫自己的故事,這意味著我們也可以這樣做。

然而,讀者在讚不絕口的同時,也心生渴望。偉大的冒險小說都會有個完美的結局,而《林肯公路》則以悲劇收場,這悲劇又是一場冒險的開始。歸根結底,托爾斯筆下的冒險無窮無盡、不可預測、淒涼悲慘。故事雖好,卻令人神傷。

無窮無盡、不可預測、淒涼悲慘的冒險

數字 8 在《林肯公路》中多次出現。無限的符號∞豎起來就成了數字8, 數字 8 代表比利·沃森的年齡。埃米特和比利的母親離開他們已經八年,她在前往舊金山的途中寄出了八張明信片。這本小說有時讓人感覺像一個循環無盡的8,各人的冒險讓他們不斷分開,又不斷聚合,而這些人物(除兩個之外)的冒險本身也永無止境。大多數故事都沒有結局。僅有的兩個結局都是悲劇,而且,即使這兩個結局在某種程度上也不完全像是結束。

除了沒有明確的結局之外,小說還很隨機。薩利納少年管教所的男孩們在某種程度上,都是因爲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而走到了一起。比利之所以能逃脫無良牧師約翰的手,是因爲尤利西斯在正確的時間出現在正確的地點。小說的悲劇結局是一個意外事故,而這意外本可以有無數種不同的結局。作爲一部真正的後現代小說,《林肯公路》中沒有總體敘事,只有個人在追尋自己的冒險旅程時爲自己書寫的敘事,以及沿途偶遇的同行者。

《林肯公路》帶有一種被上帝遺棄的感覺。每個人物都在寫自己的冒險,因爲沒有人幫他們來寫。在比利和尤利西斯——也許是小說中最令人欽佩的兩個人物——的對話中,我們聽到了尤利西斯從何時開始掌控自己命運的。那是當他意識到造物主拋棄了他時。他告訴比利:

如果說我在戰爭中學到了什麼,那就是被徹底拋棄的那一刻——你意識到沒有一個人會來救你,甚至造物主也不會——從這一刻開始,你就發現如何找到繼續前進的力量。(330 頁)

比利將尤利西斯的話銘記於心,在餘下的篇幅裡我們看到,在關鍵時刻比利牢牢記住,無人能救他,唯有靠自己才能走出困境。

更好的冒險

《林肯公路》刻畫了許多真善美的例子。比利的童真、伍利的善良、阿格尼絲修女(Sister Agnes)的深邃和智慧,都會激勵讀者。讀者也許真的會受到啓發,擺脫這個世上常見的消極退縮,開始自己的冒險之旅。最起碼,托爾斯的生花妙筆會深深地吸引讀者。

但讀者也應該注意到,小說描寫的那些冒險——無窮無盡、不可預測、淒涼悲慘的冒險——終將讓人空虛失落。冒險可能會讓我們興奮幾天,但冒險無法維繫意義和目的。我們需要的是有解決方案的冒險,不是任意而行、而是有條不紊的冒險,不是被上帝遺棄的冒險,而是由上帝指引、上帝臨到的冒險。基督徒就有這樣的冒險。

事實上,神賦予我們的使命遠比橫跨全國去找信託基金更有意義。神差遣我們去到地極,將永恆的託付傳給萬國。我們知道,終有一天基督會再來,我們的冒險也將圓滿結束。路上縱然千迴百轉、荊棘載途、我們也不會灰心喪膽,我們終會到達終點, 得享安息。

在這探險之旅中,我們知道我們經歷的紛亂擾攘並不是偶然。就像好心的管教所所長對埃米特說的那樣,我們從來不是「處於機會那醜陋的一面之中」。不,神並沒有對我們不聞不問。祂從創世之初就決定了我們的結果,每一次千回萬轉都是神爲著實現祂的目的——祂的榮耀、我們的益處而安排的。


譯:變奏曲;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You're Invited on an Everlasting Adventure: Amor Towles’s Latest Novel.

Taylor Combs(泰勒·康姆斯)在 B&H 出版集團擔任基督教生活和領導力圖書的副總編。他畢業於利普斯科姆大學(Lipscomb University)和美南浸信會神學院(The Southern Baptist Theological Seminary),目前正在浸信會中西部神學院攻讀歷史神學博士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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